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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組長終於被她說的沒轍了,告訴她最多最多再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她若不回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伍月對領導和同事們千恩萬謝,挨個兒90度深鞠躬,就差跪在地上磕頭作揖了。
儘管對和歌山有著百般的留戀,伍月還是在當天就乘車趕回了川崎市。她要尋找答案。
一回到川崎,伍月首先去的就是美作的家。她有她家的鑰匙。她沒有聯繫麻生或是田中,因為她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她要獨自找到答案。
伍月用鑰匙打開美作的家門進去,一刻也沒做休息,便開始馬上在每間屋子裡展開地毯式的查詢。客廳、臥室、廚房,就連衛生間的角角落落都沒有放過。甚至每塊地板、每寸牆壁都用指關節敲過了,能挪動的家具也都挨個挪開了,一直忙到深夜,怕驚動鄰居不敢再出聲音,才氣喘噓噓地坐在沙發上休息。一邊喘著氣,她一邊又努力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情。自己在美作的房子裡醒來並嚴重失憶,醒來的時候田中武人就在旁邊。他對她說其實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幻想。後來呢?後來自己幾乎很快就接受了這個現實,想要試著開始新的生活。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什麼把自己拉了回來。是什麼?是什麼把自己拉了回來?
是那個突如其來的,甚至連設局欺騙自己的人都沒有想到的電話?
不,是自己的信念!是自己對所相信的事物的堅持!
想到這裡,伍月不由一驚。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堅持過什麼,也從來沒有這麼相信過什麼。自從母親離她而去,她就開始不再相信一切。不再相信會有不變的愛情,不再相信會有永恆的幸福。她放棄上大學,早早地出來闖蕩,經歷過無數次的磨難,幾乎每次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因為她知道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因為自從母親離開的那一天起,上帝就已經永遠地將她拋棄。遇見天野的時候,她幾乎眼前一亮。她知道終於遇到了可以讓自己心動的人。就好像你獨自在黑夜中行走了很長時間,終於看到了一線光亮。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和天野是不會有結果的,自己不會就此得到幸福,因為上天還沒有忘記對她的懲罰。所以天野的離開,也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多麼可悲的預言家!
可是這次,自己卻如此相信矢澤的存在。這是為什麼?是因為自己真的愛他?
還是,需要用他的存在證明自己的世外桃源不是一場夢?
伍月摸摸兜里,拿出那張印有山腳下小木屋的明信片。一切都源於此。
一張普通的明信片,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個老人臨終前握在手裡的、對他來說最珍貴的東西。有的東西看似一文不值,卻可以成為某人的珍寶,例如每天都會聽的收音機,每天都會看的書,以及經常會拿在手裡把玩的小玩意兒。這些東西無法用價值去衡量。因為它們承載的,是一個生命在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回憶。
伍月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高中時讀的是寄宿學校,從那時起便開始與父親相隔兩地。高中畢業後,不顧父親的再三勸阻,她毅然放棄了讀大學,選擇了進城打工。她做了無數份工作,從端盤子到洗盤子,從打掃衛生到生產流水線上機器一樣的手工作業。也遭受過無數次的挫折和委屈。但她都自己咬著牙挺過來了。因為她絕不會向有意懲罰自己的命運屈服,也絕不會掉下一滴眼淚讓它享受得逞的快感。她一年只回家看望父親一次。每次回家,父親似乎總有很多話要說,兩隻手總在她的面前比劃個不停。她不願面對父親的這些嘮叨,所以幾乎每次回家都是呆不了幾天就又匆匆離開。一年冬天,伍月在新年的前一天才趕回家,到家就躲在屋裡不停地收拾東西,跟父親說過兩天自己接著就要走,工作很忙。奇怪的是父親這次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從她一進門開始就默默地微笑。那晚父女倆一起吃了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