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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侍女春華也柔聲:「嶺南鎮與鎮之間相距甚遠,劉郎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若是趕他回去,說不定會耽誤考試。」
暮晚搖神色古怪:「你希望他住下,過兩日與你一起去考試?」
言石生溫聲:「是。劉兄學問極好,他如果住下,小生還能向他討教。而我二人一起去考試,能相互照應。」
暮晚搖:「他有神童之稱?」
言石生點頭。
暮晚搖好奇極了:「你學問比他如何?」
言石生面紅,慚愧道:「劉兄家學淵博,我不如他。」
如此,暮晚搖就極為震驚了。
她站起來,繞著言石生走一圈:「這麼說來,你是要留一個能夠威脅你、很可能搶了你名次的人住在你家?這種極有威脅的人,你不把人趕走,還唯恐對方休息不好,供對方好吃好喝?你是已經做好自己落第的準備,打算巴結人家神童了?」
言石生道:「我也不一定會輸。」
「噗。」
言石生:……「噗」是什麼意思?
暮晚搖坐了回去,她巴巴地仰望他:「大魏南北十五道,東西五十關,每年推舉人才去尚書省參加科考。十五道加上五十關,天下學子無數,每年卻只會推舉千餘人。」
「那些大州能得推舉的人多,像你們嶺南這種偏遠的地方,每年也就一兩人的名額吧。既然劉文吉有神童之稱,那他就是你最大的威脅。」
暮晚搖眼尾若飛,躍躍欲試地為他出主意:「你可以在一開始,就將這個威脅排除了。」
言石生沉默半晌。
他問:「你覺得我該趕他走?」
暮晚搖雙肘撐案,乖巧又嬌俏:「當然要住下。」
言石生詫異地揚了下眉。
暮晚搖為他出主意:「我看他似是驕傲、從無挫折的人。這種人,剛極易折。以你的心機,足可以在竊取他的才學時,擾亂他的心思,讓他考試失利,成為你的腳踏板,助你州考得利。雖然你不一定能贏,他卻一定會輸。」
「人生之事,奮勇向前,本就一個『爭』字!」
公主言語含笑,內容卻這般狠。
言石生盯暮晚搖片刻,緩緩道:「人生之事,奮勇向前,卻不只一個『爭』字。還有德,忠,仁,義。」
他道:「我自然學問不夠好,神童的名號我拿不到,連續考了三年州考都沒有結果。但我絕不會拿他人的未來,去為我自己鋪路。天道有酬,我有我的道,只求俯仰天地間,問心無愧。」
暮晚搖臉色不改。
她仍蠱惑他做壞人:「你不說,誰又知道你做過什麼?反正做過了,也就過去了。」
言石生溫聲:「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會真正過去。它不會過去的。」
聽他說了一番大道理,暮晚搖尚且沒有臉色難看,卻是如今這幾個字,如重錘擊上內心,讓暮晚搖心臟陡痛。
她後退一步,臉色驟變,神情變得些許蒼白。
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過去麼?過去的所有痕跡,會化作噩夢,一次次回來折磨你,對麼?
看她臉色不好,言石生關心問:「你怎麼了?」
暮晚搖撐著案幾,細瘦骨節輕輕顫抖。她面上卻不表現一點柔弱,惡狠狠道:「我的建議已經提完了,你既然不聽,就滾吧!」
言石生觀察她半天,未果,他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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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言石生與劉文吉來向暮晚搖辭行,二人要一起去參加州考,一兩日是回不來了。
暮晚搖看那個劉文吉不停地偷看她的侍女春華,而言石生眉目溫和,平平靜靜。言家的兄妹們鼓勵言石生好好考,依依不捨地送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