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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向安静得象画一样的女人,温柔地扶住对方瘦削的肩膀,“楠凤,我得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先送你进房休息吧?”
女人温婉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就像是个文静而乖巧的布娃娃。越发坚信,天下没有什么人比这个女人更适合他,如果没有那场见鬼的车祸该多好啊?
车子开出家门不久,便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喂?你现在什么地方?”
“尼姑庵,打算剃了头出家。”
“没空跟你开玩笑,说实话。”迅速调整好语种,口气明显透着不耐烦。
颜如玉望着寺院墙壁上释迦牟尼前世舍身饲虎的壁画淡淡地回应道,“实话,骗你干嘛?”
“发什么神经啊?让我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行吗?我隔了这么久才回来一下,哪有工夫没完没了的哄你。”
“厌倦了就离开,没人拿枪逼着你。”充其量变成他林晚生的闲置物品,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清静。有心出家,未必要待在寺庙里,想做尼姑未必要剃了头发。大慧宗杲禅师曾说:俗人在火宅中,与贪瞋痴为伴,作为见闻,无非恶业。然于中打得彻,其力胜出家几千倍。……所以入得世间,出世无余。《长者子耶舍经》又说:虽复处居家,服宝严身具,善摄诸情根,厌离于五欲,若能如此者,是为真出家。身虽在旷野,服食于粗涩,意犹贪五欲,是为非出家。
几番高论当然不是她颜如玉能凭空想出来的,她大老远跑来这“昊天寺”当真是奔着当尼姑来的,庙里最有权威的“尼姑大婶”对她说出了以上那番开导的话,疑心是这小庙里僧多粥少,人家说什么也不收她。
“OK,想出家当尼姑我也拦不住你。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这会儿没空招呼你!”林某人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摘下眼镜烦躁地擦了又擦。这女人多半是不愿意让他回来探家,转弯抹角地闹着要他回去。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由着她,惯出这样的臭毛病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站在山门外的颜如玉迎着清爽的山风,将电话揣进衣兜,很快又掏了出来。很久以来仿佛就是这部电话主宰着她的命运,就象是一场难以摆脱噩梦……
昨晚在上遇到聂琛,本以为是件幸运的事情,然而争吵却再次成了聊天的主题。她已经无力再承受哪怕一点点伤害了,他为什么还要用那些夹枪带棒的字眼伤害自己。若是从前,她可能会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折磨自己;而此时,她鄙视自虐行径。一个女人自己不去疼惜自己,还能指望男人来疼惜你吗?
用力将手机丢向山下,只想过几天清静日子。一个人的舞会,不需要任何男人参加……
一切罪孽起于贪欲:贪情,贪欲,贪名,贪利。人一旦对幸福没有了渴望,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
夜深了,林晚生哄睡了侧卧在大床中央的魏楠凤,满怀心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心底忍不住拨动着一丝牵挂,担心自己上午的那通电话可能伤了对方。很少这样儿女情长,他到底是怎么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拨通了颜如玉的电话,见鬼!怎么会一直不在服务区啊?
她到底去了哪儿?会不会是耍小孩子脾气故意拔掉了电池不接他电话?人隔着几千里路,心已经飞了回去,不得不承认,他心里的确装着她。
始终不愿正视这个事实,不愿承认自己违背了当初对楠凤的承诺。他说过不会在一个女人身上缠绵两晚,无关感情,只是发泄**。谁料那夜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没有身体接触的爱情能存活多久?无论他曾经对睡在隔壁的女人多么炽热,此时也已经麻木了。越来越在乎那个常常陪他过夜的女子,在乎到需要刻意与她拉开距离,在乎到不敢无节制地与她亲近。
他已然背叛了曾经以为天荒地老的感情,害怕自己会走得更远……b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