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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踢牆不是第一次了,當年秦崢讓他別續租貝斯特大廈時就踢過,但也就是那一下,脾氣來得急,去得也快,整體上還是好哄的,他買禮物就沒失手過。
他安撫這焦慮的母親:「他忙成什麼樣,你也有數。你還把女人弄到公司來,他哪有空招呼,也該他發脾氣。」
吳曉芸生怕秦崢躁鬱症再發作,撫著心口哄自己:「發點脾氣就發點脾氣吧,男人哪能沒點脾氣,當老闆的人,都得鎮得住人。」
他氣得不想說話。集團很多員工都是秦崢的同學和校友,秦崢跟他們很能打成一片,對前台小姑娘也沒架子,還掰她們的巧克力吃,所以開會時經常能收到各式各樣的小零食。小姑娘們說這叫投餵大老闆,所以秦崢鎮得住的可能是他一個人而已。
吳曉芸約女人的母親吃晚餐,權作賠罪,他落了單,按開手機看了很多遍,但沒收到隻言片語。看時間,秦崢出發去見合作方了,他忍著氣,回家跟索索玩,捱到夜裡,秦崢沒來,也沒發信息。
「你以為你是誰?」如雷貫耳。下午還好,此時多想兩遍會議室當時的鴉雀無聲,他又怒又愁悶。他是誰,一個助理,就以為能替老闆張羅婚事?
只是個助理嗎?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孔明。他把威士忌送到索索鼻子下,讓它聞香氣:「你說我是誰?」
索索睜著一雙黑亮亮有水光的眼睛,嗚了一聲,他順著索索的毛,喝掉酒:「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加班嗎,我覺得他沒以前那麼需要我了,老讓我別忙了,但我不忙還能幹什麼。哎,多做點事好像也沒多大用,他不止我一個助理,他還有很多副手,我們很久沒一起出差了。我申請跟他出差,他說那就只能把你送去寄養了,怕你吃虧。哎,以前沒你的時候,很多事他就不讓我做了。」
索索的頭蹭蹭他胸口,他又喝杯酒,頭很暈,腦子裡接二連三地浮現出一行行黑字體「你以為你是誰」。他搖了搖索索的頭:「索索,你說句話啊,就說、就說我不年輕了,他更倚重少壯派是正常的。就說,人不能太自大了,別總以為自己在別人心裡分量很重,以前,以前……」
以前高估了自己的戰鬥力,挑釁程約翰,卻被反制;以前高估了在葉之南心裡的分量,托他去說服樂有薇撤訴;以前高估了閱歷和心智,底牌被少年摸了個透,如今又高估自己,以為跟老闆要好,就不會有被當眾責難的時刻。
總在高估自己,總是,高估了自己。索索卻不說一句有用的話安慰他,哪怕說一句「你想多了」也好。他回頭看黑暗的小樓,晃悠悠地起身,牽著索索去「貘」,酒吧人多,總能有幾個善解人意的酒客,說上幾句讓他感覺好受的話。
他喝到人事不知,第二天被人從床上拎起,是秦崢。「貘」有幾間接待醉客的房間,他是秦老闆的朋友,占了最大最柔軟的一張床。
窗簾厚重不透光,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他抬手看表,快中午了,他腦子一嗡:「索索呢?」
昨晚他托一個服務生照看索索,說喝兩杯就出來,秦崢虎著臉說:「你還有臉問索索,晨會也不記得了吧?」
他心道糊塗了的只怕是這人,他早八百年就被允許不參加晨會了。猛然間,那行黑字體又從腦袋裡冒出來,他向外走,壓著火氣,極盡平淡道:「當著那麼多人面挨了老闆的訓,哪還有臉去開晨會。」
耳旁一陣風呼過,秦崢伸手抓住他後領口,他被迫回頭,對上那張慍怒的臉,他不閃避,梗著脖頸,秦崢逼視著他,氣極反笑:「你竟然在生氣?」
他火氣蹭地上來,大力拿住秦崢的手腕,摔下,怒問:「現在你總該看出來了吧?!」
秦崢也很惱怒:「我讓你沒面子,你讓我有面子了?你自己想想,你在公司當老闆,人模狗樣,你媽提溜一個女人塞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