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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內院。
婢女並未扯謊,張老夫人確實歇下不久,聞得許夫人求見,才又由身邊人伺候著起身。
「不見他們也罷了,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累得您連個覺也歇不安穩。」大丫頭一邊半跪著替張老夫人穿鞋,一邊抱怨道。
張老夫人揉著額頭:「歇什麼,不過是干躺在這裡。」她放下手,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道,「你說得也對,一個兩個,都是不省心的,我這眼睛哪裡閉得上。」
另一個大丫頭捧過茶來,張老夫人不想喝,大丫頭軟聲勸了一句,張老夫人才接過來,沾了沾唇,又遞迴給了她,問道:「令哥兒那個混小子怎麼樣了?沒再胡鬧吧?」
大丫頭回道:「楚嬤嬤親自在那裡看著,老夫人放心。」
張老夫人聲音冷下來:「那個姓羅的呢?死了沒有?」
「沒有,大夫熬了藥,才灌他喝下去了。小公爺的胳膊還折著,傷不了他多重,那一頭血就是看著唬人罷了。」
張老夫人冷哼了聲:「那是便宜他了。」
大丫頭放好茶盅,取來抹額,輕手輕腳地替她繫著,嘴上道:「老夫人身子要緊,千萬別動怒。想出氣,不如叫那姓羅的和許侯爺作伴去。」
另一個大丫頭湊趣:「你忘了,大姑奶奶前兒才回來求了情,老夫人心疼外孫,已經答應把許侯爺放出去了,倒是那間監房正好騰出來,給姓羅的獨個住去。」
兩個丫頭身在內院,並不十分清楚內情,只是想寬張老夫人的心,一遞一個地說話,張老夫人面上卻未露出一絲笑容,額頭的紋路反而又深了些。
顯然憂煩更甚。
兩丫頭:「……」
漸漸不敢說什麼了。
悄無聲息地服侍張老夫人穿戴齊整,張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一時未動。
好一會之後,長嘆道:「兒女都是債啊!」
張老夫人終於來了。
許夫人許融和羅二爺一齊站起迎接。
張老夫人的目光額外在許融身上繞了繞,向著許夫人和藹開口道:「把你家大丫頭也帶來了?鮮靈靈的,模樣出落得越發好了,只是可惜和我們家沒個緣法。」
許夫人之前為許華章的事跑了幾趟,從來也沒看過張老夫人這般好臉色,一時受寵若驚:「哦、哦,您過獎了。」
回不出個所以然來,更加沒去想張老夫人的話背後有什麼深意。
許融在旁眼神一閃,她聽出來了。
按照蕭夫人的安排,她和蕭倫的親退了,又連上了和蕭信的,嫡外孫庶外孫都是外孫,張老夫人在公開場合不可能說「沒緣法」,會這麼說,只能表示在張老夫人的認知里,是許家和蕭家兩個家族斷了親。
這是張老夫人的決斷。
真是老薑彌辣,快人快語。
許融陡然輕鬆起來,如此她來的目的就只剩下了旁觀,順著張老夫人的話,她含笑福了福身。
閒適之態引得張老夫人又多看了她一眼,一旁的羅老爺等到這時已是極限,顧不得什麼,向前便一跪道:「老夫人,犬子無狀,不知怎麼衝撞了小公爺,小公爺將他抓了來,這麼些時候想來也出夠了氣,就求老夫人高抬貴手,讓晚輩把這個小畜生領回去教訓吧!」
張老夫人候到他一篇求饒說完,點點頭:「那你就領回去罷。」
羅老爺:「……」
他嚇了個不敢置信,表情滑稽地仰起肥壯的脖子來:「老、老夫人?」
張老夫人淡淡道:「你的兒子確有過錯,令哥兒不是無故抓他,究竟他幹了什麼,你回家後自去詢問,好生訓誡。若是還教不好,叫老身知道在外面行那些不該行的事,說不該說的話,就不要怪老身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