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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也不必放在心上。」英國公反過來勸慰他們,「總算皇上開恩,給女眷們留了體面,沒叫她們一塊流放。我在外城城郊替她們置了一座宅子,由著她們自己慢慢過去罷。」
許融默默點頭,看在英國公的面上,她沒對此發表什麼意見。正談著話,一個丫頭匆匆從外走進來,行禮道:「國公爺,大姑奶奶那裡來人說大姑奶奶不太好了,請府里去人看一看。」
英國公吃了一驚,再是和蕭夫人鬧翻了,也是親生女兒,聽見了還是震動的,忙道:「前陣子過來不是還精神著麼?怎麼就不好了?」
丫頭是問清楚了來回話的:「是因為倫大奶奶抱了大姐兒回娘家去,再沒回來,前幾日遣人往城外宅子送了話,說要和倫大爺和離,大姑奶奶一氣之下就病倒了。開始還壓著下人不許說,今天眼瞧著水米都進不去了,下人害怕,才跑到府里來報的。」
林信與許融聽得面面相覷。
這還真是令人意外。沒想到常姝音會有勇氣踐行「大難各自飛」的俗語,不過許融想到她在蕭家這幾年過的日子,又覺得也沒那麼意外。
只是這刺激對蕭夫人來說大了些,一下子把她刺激得臥床不起了。
蕭夫人的病比許融想像得要重。
來報信的下人話沒說全,事實上,蕭夫人的身子從抄家以後就垮了,她生性好強,到了這個時候,更加不能給別人看笑話,拼了命地硬撐著,回娘家來吵架都沒露聲色,結果常姝音的離去給了她重重一擊,她再也撐不住了,病來如山倒,幾天的工夫就發展到了極重的症候。
而及到隨著英國公趕過來,許融才又從下人口中得知,跑了的不只是常姝音,還有阮姨娘。
阮姨娘是被蕭珊來帶人接走的。說來也是運氣,蕭珊的婚事不順遂了好幾年,最後關頭說了個探花,蕭侯爺怕夜長夢多,趕著將她嫁了,正是林信和許融在平涼的那段時間。嫁完沒兩個月,蕭家倒了,蕭珊作為外嫁女,非但不用受到牽連,還能騰出手來,把阮姨娘撈走了,不然阮姨娘沒了蕭侯爺撐腰,落到蕭夫人手裡,還不知怎麼個煎熬。
某種程度來說,這也促進了蕭夫人的病程,跟她作對的、她瞧不順眼的全都平安無事,只有她嫡親的一家子倒了霉,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只是看見英國公走進來時,她又掙出來一絲力氣,虛弱的手向英國公伸去:「爹,你救救倫兒,把他贖回來,邊塞那是什麼地方,他怎麼吃得了那樣的苦……」
英國公擔心的面容變得冷淡下來。
「爹,你救救他,」蕭夫人不斷重複,又咒罵蕭侯爺,「蕭原宏這個王八負心人,害了倫兒,害了我一輩子啊,他不得好死,還有常氏那個賤人,她居然棄倫兒而去——」
許融挨著林信,站在簾外,不打算進去了。
她覺得蕭夫人不會想看見他們,她也沒有興趣進去和蕭夫人對嘴,蕭夫人還有力氣罵那麼多人,情況看來也沒那麼差。
但這樣活著,對蕭夫人也許——不,一定比死還難受吧。
她最重視的顏面沒有了,她一心要維護不惜犧牲別人的兒子在邊關服苦役,大半生靠強橫霸道撐起來的富貴體面都蕩然無存。
許融覺得很好。
天不會降正義,但正義終究會來的。
他們沒有在蕭夫人處耽擱很長時間,只又看了看大哥兒——就是之桃留下的那個孩子,常姝音抱著自己生的女兒走了,沒有理會大哥兒,大哥兒仍舊留在蕭夫人處,他還不懂人事,不知道大人們在煩惱什麼,環境初變的時候啼哭過一陣子,在城外住了些日子後,他就又安穩下來了,許融去看他的時候,他笑嘻嘻地坐在比長興侯府差了許多的炕上,由奶娘餵粥吃。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