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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周遇抬頭看他一眼，發現賀初正撐著臉看他，他有些含糊不清的點評道：「手藝不錯。」

「要是不好吃，我才不敢拿出來給你嘗呢。」賀初笑道，但是那笑容忽然又變的有點苦澀，帶著點無可奈何的意味：「我練了這麼久，才終於有機會讓你吃上這麼一次，我挺高興的。」

周遇聞言，放下筷子看著賀初。

他知道賀初有話要說。

「阿遇……」賀初的聲音忽然帶著一點遺憾的感覺，喊他的名字的時候就像是一聲低沉的嘆息，「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東西，感覺一時之間，或者一輩子我都還不完了，但你要是能給我一輩子，我肯定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變著花對你好。你要是不喜歡這個，那我就換一種方式，絕對不讓你討厭。」

他說話的時候不敢看周遇的眼睛，兩根十指也絞在一起。

「我從那天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開始想了……我喜歡你，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你還會喜歡我……謝謝，謝謝你還願意回來……謝謝你啊周遇。」

賀初輕聲說，像是說給自己聽。

謝謝你啊……你還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對你好一點。

謝謝你還願意回到我身邊，願意再相信我一次。

這一次，肯定不會再辜負你了。

周遇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角。

「想說什麼？」他問。

「沒……我就是覺得……覺得挺驚喜也挺感動的，真的。」賀初低頭笑了一下，帶著點自嘲的意味。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想說這些話了，他覺得自己做的好不夠好，自己還不足以配上他喜歡的這個人，可是這個人卻走下了他的神壇，彎下自己的身體，願意將自己接納進他的懷中。

在他心裡，周遇早已經變成了那個不可褻瀆的存在了。

所以當周遇答應他的時候，雖然只是像是在答應一件小事，但是賀初卻是第一次，那麼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心靈深處的喜悅。

這些話說給周遇聽，其實也是在說給他自己。

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就是想要提醒自己，以後要加倍的對周遇好，再也不辜負這個人的心意。

把他放在心尖上，才是他應該享受的待遇。

「你是覺得，我答應跟你交往太不現實了？」周遇放下紙巾，皺眉道：「你為什麼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就這麼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不是。」賀初又沉默了一會，才說：「就是對我自己太沒信心了，之前我對你一點都不好……我還辜負你了一次……我怕我還是不夠好……真的，是因為你太好了，我現在覺得都有點不真實了，看見你在這裡……」

「其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也只是一個正常人。」周遇輕輕皺起眉頭。

「不！」賀初打斷他，「你特別好！在我心裡只要我身邊有了你，就像……」擁有了整個世界一樣。

周遇的眉毛隨著他的這句話皺的越來越深了，他是真的沒想過賀初居然會有這種想法。這種近似有些卑微的念頭，讓他莫名的有些惱火。

像是看見曾經的自己一樣，那樣卑微的，可笑的，令人惱怒的。

「哦，這樣啊。」周遇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

「我……去倒杯水。」賀初其實有點怕周遇這個樣子，他總覺得周遇這樣應該是生氣了，於是他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準備給自己一點點時間，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

他飛快的起身，轉身進了廚房。

周遇眯起眼睛看他，眼神深不可測。

賀初這樣算什麼？自己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就這麼對自己沒信心？還是說自己就這麼差勁，連這麼點安全感都給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