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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似是很紧张地问道:“各位官爷,王将军受伤了吗?”
一军官似是用马鞭抽打了一下平叔:“大胆!这是你问得的吗?!”
纷扰一番,官兵们的声音渐渐淡去。江慈由卫昭怀中抬起头来,暗格中纵是幽黑,她也能看到他那双亮丽的眸子如宝石般闪耀。是他干的吧?剑上的血,只怕便是那王朗大将军的鲜血,他冒充桓国刺客,刺伤王朗,背后必有天大的图谋吧。江慈忽觉一阵恐惧,遍体生寒
再等一阵,暗格上方传来轻叩声,卫昭按上机关,抱着江慈跳出暗格,平叔道:“今晚应该不会过来搜了。”
卫昭点点头,将江慈往床上一丢,转身道:“你去留个暗记,让盈盈和潇潇不用等我,直接回月落山,按原计划行事。”
平叔离去,卫昭默立片刻,又托住下巴,在室内走了数个来回,方转身躺回床上。江慈穴道未解,被他掷于床角,听着他竟似睡去,叫苦连天。所幸过得半个时辰,窗户被‘哔剥’敲响。
卫昭缓缓睁开双眼,平叔在屋外道:“少爷,有南安府的消息了。”
卫昭掀被下床,又转头看了看江慈,邪邪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想不想知道裴琰的消息?”
江慈呼吸一窒,扭过头去。
卫昭开心笑着披上外袍,顺手将纱帐放下,走到前厅坐下,道:“进来吧。”
平叔进来,轻声道:“我已留了暗记,盈盈她们看到应该会直接回月落山,同时收到了童羽传回来的暗信。”
“说些什么?”
“裴琰仍在长风山庄,长风卫将附近几个州府暗中彻查了一遍,并未大张旗鼓,第五日咱们的人便收到回信。”
卫昭低头饮了口茶:“如何?”
“信上只有一句诗‘冰水不相伤,春逐流溪香’。”
卫昭眉梢眼角舒展开来,笑意一点点在面上展开,如春风拂过,似幽莲盛开,平叔看得有些怔然,忽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另一张面容,慢慢垂下头去。
卫昭缓缓念道:“冰水不相伤,春逐流-溪-香!”他淡淡念来,面上浅笑,眼神却冰冷:“少君啊少君,这可怎么办呢?我们终有一日要成为敌人,到时,你是冰,我为火,冰火不相容,可如何是好?”
江慈坐于帐内,纵是穴道被点,也觉全身在颤抖,多日以来,萦绕在心中的迷雾似就要被拨开,真相就在眼前,她缓缓地闭上双眼。
卫昭撩开纱帐,凝视着依在床角、闭目而睡的江慈,面上闪过一丝憎恶之色,点开她的穴道,将她往床边的脚踏上一扔:“你别睡死了,爷我晚上得有人端茶送水!”
江慈在脚踏上默坐良久,听得卫昭似是已睡去,轻轻起身,将外室烛火吹灭。她步子踏得猫儿似的轻,坐回脚踏上,慢慢将头埋在膝间,心中一个声音轻声道:小慈,再忍忍,你再忍忍,总会有机会的,总能逃回邓家寨的!
雪还在一片片落下,茫茫大地,只有一种颜色,就连长风山庄的青色琉璃瓦,也覆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下。
“碧芜草堂”东阁,裴琰缓缓在宣纸上书下“春上花开逐溪远,南风知意到关山”,他凝望着宣纸,面上渐露微笑,放下手中之笔。侍女珍珠递上热巾,裴琰擦了擦手,转身对安澄道:“整天闷在庄里,是不是有些无聊?”
安澄微笑道:“相爷若是手痒,后山的畜牲们,闲着也是闲着。”
裴琰笑得极为惬意:“知道你手痒,走,去放松放松筋骨。总不能老这么闲着,再过两个月,咱们可就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安澄跟在裴琰身后出了东阁,见他望着西厢房,脚步停顿,轻声唤道:“相爷。”
裴琰轻“哦”一声,转过头,侍女樱桃由廊下行来,裴琰眉头轻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