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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約西身邊越過去,走在前頭,只留下在反覆猶豫中被碾轉至無味的四個字。
「我不知道。」
風一吹,就散了。
趙牧貞一味往前走,固執地認為此刻胸口的不適是由於缺覺,也是,他從來沒有三點鐘就起來,忙忙碌碌到天明,只是生物鐘亂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他近乎機械地說服自己。
直到約西喊他:「趙牧貞,你不舒服嗎?」
「沒有。」
他停步,沒有轉身。
約西走上來,手指露一點縫隙給他看,她松松團住的掌心裡是一隻奮力掙扎的黃蝴蝶。
「剛剛抓的,我們帶回家養起來。」
趙牧貞喉嚨微滯。
「蝴蝶是留不住的,困住它,它就會死。」
約西恍然,手指立馬鬆開。
黃色蝴蝶扇動翅膀,沐著金光飛遠,只在她手心裡留一點彩色鱗粉。
兩人過了流水淙淙的石橋,一處人家的籬笆外種了茂密的金銀花藤。
這種花,養護得當,花期特別長,可以從五月份開到十月,昴日巷的金銀花被約西隔三差五、一小把一小把地摘,幾乎薅完了。
人生地不熟,她凡事先問趙牧貞。
「那個可以摘嗎?」
「你摘吧。」
約西挑挑選選,正摘到興頭上,忽然籬笆後傳來一個老阿婆的聲音,粗聲粗氣問誰在偷花?
聲音橫空出現。
約西縮脖子,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僵轉頭看趙牧貞,就像小孩犯了錯第一時間要找大人當靠山一樣。
趙牧貞清聲道:「束姑婆,是我。」
話落,旁邊的院門由內推開,一個扎花白低髻的灰衫老太走出來,看見他,笑容和藹道:「是牧貞啊,這個是……」
束姑婆看向約西,眯起眼來。
垂在褲線旁的手,虛虛攥了攥拳,趙牧貞不知道怎麼介紹約西,說這是我妹妹?他嘗試幾下,都說不出口。
這會兒要感謝趙嬸嬸那張四處串門嘮嗑的嘴,繞是姑婆老年健忘都很快想起來了。
「哦,是你那個妹妹吧,摘花呢,喜歡呀,喜歡多多摘,沒事的。」
這份和顏悅色,趙牧貞功不可沒。
姑婆一走,約西笑著打趣說:「趙牧貞,你真厲害,我怎麼覺得你比通行證都好使啊?你是你們全鎮的寶貝嗎?」
趙牧貞不答,只催道:「你快摘吧,摘完就回家了。」
約西從花藤邊走出來,手裡掐著一小把白色的花束,綠葉襯得飽滿整齊。
「你幫我摘,上面的我摘不到。」
他當時就料想,事情不會太簡單,果然,約西也沒歇下來,一直在指揮。
「單朵的不要!」
「梗短的也不要!」
「沒有葉子的也不要!」
最後她手上整整齊齊一大把,他手裡奇形怪狀一小把。
回到小樓,盛水養花的事約西沒讓趙牧貞干,她把他往房間推,「你去睡一覺吧,我感覺你不太舒服。」
他面龐溫淡,那麼大個子的人,沉默不語地搖頭,顯得灰緘又脆弱,好像高大的軀體只是副水晶架子,他自己都快撐不住了。
約西用身體攔著他。
「去睡覺!」
他眉眼倦怠,唇邊有一抹無奈淺弧,「很麻煩,我晚上早點睡就好了。」
約西推他:「你睡床就好啦,我不介意,我們都那麼熟了。」
即使是在他身體機能削弱的時刻,她推得動他,也是因為他在讓她,他真站定了不肯動,她那點力氣根本不管用。
就像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