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2 页)

卜寧兩口子實在感謝雲英。她能幹，勤勞，機敏。今天她又立了一大功。若不是今天她撿來煤渣，不但不能取暖，就連飯也做不熟。

&ldo;雲英，你真行，半晌功夫，撿了那麼多，在哪裡撿的?&rdo;

雲英停了針線，滿面紅光。姐夫誇她，她想起上午撿煤渣遇到的卜隊長。

你們村有個卜三?生產隊長。這人心眼可好啦，就是他把欺負我的倆野孩子罵跑的，你們熟不熟?

&ldo;認識，沒打過交道，聽說他威信不高，罵他的人不少。&rdo;卜寧老於世故地說。

雲英大為不平：&ldo;哪個當隊長的不挨罵，這麼好的人還有人罵，沒良心。&rdo;

&ldo;有人嗎&rdo;院裡有人問。

卜寧走出屋去，一個推自行車的人站在院裡。

&ldo;喂，同志，你走錯門兒了。&rdo;

&ldo;你不是卜寧嗎?我就是找你，給你送點東西。&rdo;

卜寧感到奇怪，夜色朦朧中，他認出了這就是卜三。

卜三讓他扶住自行車，他敏捷地把口袋搬進屋裡。

十五度的燈光雖暗，但云英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白天為他打抱不平的卜隊長。她喜出望外，恩人到了。

&ldo;喲，真稀罕，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我們正念叨你，你就來了。&rdo;

卜隊長先不答話，他忙著放倒口袋，抓住口袋底角往上猛一提，呼嚕一堆煤倒出來。三人驚訝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知是怎麼回事。雲英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問：

&ldo;卜隊長，這煤是‐‐&rdo;

&ldo;送給你們的，今天我看到這位妹子在陶瓷廠那裡拾煤渣，知道你家沒煤燒了。我家裡煤多，給你們送點來先燒著，燒完了再去馱。我這個當領導的跟別人不一樣。不管哪家有困難我都幫助。幹部要有群眾觀點，你們說是不是?&rdo;

卜隊長坐在凳子上。臉上掛出英雄加菩薩的神色。

三位主人感激得無言以對。他們周身發熱。卜寧後悔死了，千不該萬不該說卜隊長不好，不該輕信壞人的話。卜隊長，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雲英心裡熱乎乎的。卜隊長的臉雖長，可長得英武;個兒細高，可高的矯健。倆眼一大一小，可看起來慈善。在她眼裡，卜隊長有菩薩心腸，雷鋒精神。她慶幸自己來省城遇到貴人。從此以後，他們有了靠山，有了親人。卜隊長送的不只是一口袋煤，而是一片親情、一顆善心。啊!省城真好，省城的人真好。怪不得去年她算卦人家說她命好，有貴人相助。她看到卜隊長兩手烏黑，趕緊端盆倒上熱水。又趕緊跑到她屋裡取出她一角八分錢買的兒童香皂，讓卜隊長洗手臉。卜寧趕緊倒碗開水放在卜隊長面前。三人眾星捧月般地圍著他，千恩萬謝地說著感激話。

在這古老的小屋裡，卜隊長得到了從來沒得到過的&ldo;愛戴&rdo;

&ldo;卜隊長，天這麼冷，夜這麼黑，麻煩你給送煤來，讓我們怎樣謝你呀?&rdo;雲英感激地說。

卜隊長矜持地抿了一口水，一副仗義疏財高人義士的模樣：

&ldo;不要這樣說，一口袋煤算什麼?今後有什麼困難儘管找我。我當幹部這麼多年，辦點什麼事，門路還是有的。你們生活有困難，可找到掙錢的門路麼，像養雞呀、養兔呀，婦女在家就可辦到。&rdo;

卜隊長的話正說到盼弟的心窩裡。

&ldo;卜隊長，你想得真周到，我家餵著幾隻雞，就是缺飼料，餓得都不下蛋了。&rdo;

&ldo;飼料好辦。冬天，可去大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