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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沒有躲避,好像心甘情願地要赴死一般。
周圍的其他武林人士來不及阻攔,眼見著宮千璧要血濺當場,張奉言看到這一幕,嚇的手一抖將自己手裡的翡翠丟了過去,正好與左護法手中的青葉刀碰在了一起。
那把青葉刀偏了半分,只砍去了宮千璧的幾縷頭髮,而他本人還完好無損地站在原地。
緊接著在左護法還想砍下第二刀的時候,身後有人用一把長劍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死了。
宮千璧自始至終只有在看到那件月色翡翠碎在地上的時候,眼神中才有了略微的波動。
張奉言本來還有些心疼那掉在地上的月色翡翠,他剛想蹲下身查看一下還有沒有挽救的可能,便感覺自己的好像被惡鬼盯上了一般,渾身冒起了冷氣。
他抬頭環顧左右,發現宮千璧正看著自己,那個眼神仿佛要將自己凌遲一般,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惹不起宮千璧,於是不露聲色地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其他人的後面。
宮千璧低下頭望著地上摔得粉碎的翡翠,他想起生辰的時候岑非捧著那一對翡翠雕成的童子獻寶般地送到衛方承的面前,他還給衛方承做了長壽麵,做了翡翠扳指。
而在那個時候,藏著這具身體裡的他已經開始謀劃如何殺死岑非了。
殺死岑非的過程他曾在腦海中模擬了千百次,最後他果然將自己想好的那些,一一照做。
他把匕首刺入他的心臟,告訴他,自己就是衛方承,看著他絕望而死。
唯一不在預料中的,是他最後對岑非說的那句話。
如果他能活下來,自己就把衛方承還給他。
……
將左護法的屍體拖出去後,凌波派的一位姓鐘的堂主上前一步,對宮千璧道:&ldo;衛前輩,魔教眾人均已伏誅,您是否要跟我們一起回去?&rdo;
宮千璧怔怔地望著地上的碎片,半晌後搖了搖頭,回道:&ldo;不必了,我再在這兒待一會兒,&rdo;
宮千璧沒有回雲冠派,也沒有留在珞珈山上,他去了江南,那是衛方承與岑非初遇的地方。
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只是很隨意地跟著一大波人上了船,再醒來時便到了這裡。
他坐在岸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這具身體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了意義,活著也不再有樂趣,他卻沒有像上回的那樣再把身體交還給衛方承。
他不喜歡岑非,而岑非喜歡的人,也從來不是他。
他不想成全他們。
茶館裡說書先生將手中的醒木照著那桌子重重一拍,接著說道:&ldo;那穿著喜服的少俠,正是雲冠派掌門的小師叔‐‐衛方承。說起這位少俠那可是大有來頭,記得是戊戌年二月十三日,那……&rdo;
宮千璧從河岸站起身,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眼前的這條街道上,採蓮姑娘的歌聲婉轉悠揚,傳入他的耳中,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在那麼一瞬間,他只覺得前途漫漫,回首再無歸途。
……
那是多年以後,宮千璧早已經退隱江湖,離開了雲冠派,自己在一座山上搭了間茅草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現在不過是三十多歲,卻已經是滿頭華發,他時常會看著一棵樹、一株花怔怔出神,一看便是半天。
有一天晚上下了大雪,院子裡的樹枝上掛著晶瑩的霧凇,寒風猛烈地叩擊著他的門窗。
他從茅屋裡走出去,看著眼前漫山遍野的雪白,半輪冷月在薄薄的雲層間穿行,銀色的月光傾瀉下來,灑在皚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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