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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画师,你还好吗?我敲了许久……你在画画?”
“我是在画啊,凤娘,既然你不愿自己吃了阮爷,我也只能配合帮你画上求亲图了。”杜三衡笑道。
凤春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眼神闪避,绽笑道:“少爷值得更好的姑娘。杜画师,自从你来之后,少爷老找你碴,让你受委屁了。”
“哪儿的话。阮爷与我不对盘,我才有乐子可寻啊。”她笑道,搁笔熄灯。
凤春对她在大白天里点起油灯的事,并不多问。画师有怪癖,彻底在杜三衡身上验证了。她上前,娟秀的脸庞透著淡淡的激动,说道:
“杜画师,今儿个一早,我去秋楼等少爷醒来,却遇上了你跟少爷……”
“清清白白的,我跟他之间可没啥关系啊。”赶紧澄清,免得替阮卧秋添了污名。最多,只是睡在他的被褥之间,很不幸地一晚都在他的气味里梦见他,差点让她以为不小心对这个男人有了那么点的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少爷说你迷路了,一时之间找不著人,而少爷的眼睛又不方便,只得让你睡在长椅上。他说,你二更天就睡著了……”
杜三衡脸色未变,只是圆眼微张大,脱口:“二更天?”
“是啊,今早叫你叫不醒,只好叫二郎背你进房了。”凤春感动地笑了:“自从少爷失明后,很少这么注意一个人,即使是不对盘,也足够让我高兴个半死了,而杜画师,你竟然能够无惧少爷的怒气,跟他相处一晚上,那简直是奇迹了……”
奇迹?是暗示她厚脸皮到连他在骂她,她都还能保持心情愉快吧?
打第一次见到阮卧秋开始,就发现阮府内的奴仆,个个对他抱持著近乎卑微的心态,任他骂也无人敢回敬,只怕,这也是他这么容易发怒的原因呢。
见凤春有所求,她展颜笑:“凤娘又要叫我画什么了?”总不能叫她待在府里几年,等著画阮卧秋一家和乐图吧?再这样下去,她怕得画尽阮府的子子孙孙了。
“杜画师,自我家少爷失明后,曾有一次出府,但周遭都是陌生人,让他十分的费神,从此不曾再踏出府外一步。方才田家老爷捎来讯息,说田小姐一点也不介意少爷失明,但她想瞧瞧少爷生得何等模样、肚中有何文采,可是要人家小姐亲自登门拜访太唐突,要少爷去田府,只怕他也会恼火不去,所以,就折衷约在升平酒楼,杜画师,你帮我想个法子,让少爷出门吧。”她柔声道。
“我?”
“是啊。”她苦笑:“不管我在他身边服侍多少年,他也不会听我主意,何况,刚刚少爷说从今天起,我不用在他身边服侍,以后改换陈恩这孩子了。”
款,她是不是不小心害到凤春了?杜三衡暗喊内疚,顺道骂起二郎来。其实,这也怪她无眼,当初怎么会觉得凤春是他的女人呢?原本,依她想法,凤春是他的贴身丫鬟,后而与他人结亲生下二郎后,因故离缘,再回到阮卧秋身边——
不对,凤春与二郎年纪相差也不过十二、三岁而已,再一细看凤春的长相,不由得脱口:“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凤春轻笑:“杜画师,我几乎一生都跟在少爷身边,从未离开过。”
一生从未离开?那二郎的出生又是打哪来的,哎啊,莫非二郎与凤春是——
她正要开口询问,凤春却垂下视线,瞧见那幅尚有墨渍的画,而后掩嘴连连惊呼,双眸晶亮而激动地对上杜三衡,脱口叫道:
“杜画师,你看过少爷当官时的模样吗?”
第四章
阮卧秋出府了,在第一道秋风来临的日子里。
一身深蓝底色的儒袍穿在外头,内侧镶白的衫领微翻,袖尾打著亮白的东边,束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细美的双耳,俊脸微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