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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不转睛,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那细长的眸瞳透著几许的阴柔,然后似笑非笑地移开,走进厅内。
“来人啊!把这一干人等都给架走!”厅内,高进宝叫道。
“谁敢?”阮卧秋怒目喝道:“依法无据,王朝之下恣意抓人,凡属朝中官员亲戚狐假虎威者,罪加一等!”即使不见物,他依旧瞪向四周,威喝:“官兵私用,不论其情可悯,一律撤其职务,再分罪责,谁敢无故抓人?”
正气厅内,“浩然正气”高悬,一时间官兵面面相觑,无人敢吭一声,直到轻滑半讽的声音响起──
“我就说,天下间,看见他的人就如同看见打不死的律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贼人看见他都只有认罪的份。卧秋兄,好久不见了。”那锦衣男子优闲踱进厅内,很随意地看了匾额一眼,然后扫视厅内众人,最后落在高进宝身上。
“外头是谁带来的官兵?本爵爷还当是哪位公公不要命了,胆敢瞒著我向前都察巡抚阮卧秋私颁圣旨,原来,只是个闹场的角儿啊。”
“少爷,是东方大人!”凤二郎咬牙切齿地低语。
“谁是东方大人?阮爷的朋友吗?”窗外杜三衡问道。这人看起来不像是阮卧秋会结交的朋友。太阴了,方才对看之间,脸皮都麻了。
“不,当年少爷在朝中为官时,东方大人处处与少爷作对。有人说,当初毒瞎少爷的贼人,正是东方非的人马。就算少爷辞了官,他仍然不放过少爷,每年秋风一起,必定来阮府作客,也一定会带来一名名医为少爷治眼……”
“八年从未间断?”杜三衡讶问。
凤春叹了口气,道:“每年秋风起的日子不定,但,秋风一起,有个人却一定会到。从少爷辞官之后,他共来八次,不曾间断过。”
梳洗之后,东方非一身儒雅衣袍,完全无官派作风,摒退随身武士,笑道:
“卧秋兄,又是一年不见了。好歹我也为你解了围,你不感激我,反而板著一张脸,真让我好生的失望啊。”
纵然心里对此人有成见,阮卧秋仍压抑下来,平静道:
“东方大人此次前来,有何事需要小民效劳?”
东方非一挑眉,薄唇掀笑,尝了口热茶,随即斥道:“这是什么茶?也配得上卧秋兄吗?你身边的丫头……”
“民女凤春。”凤春垂首,即使不愿,也只能恭敬福身。
“是了,我想起来了,这叫凤春的,打你当官时,就跟在你身边了,是不?你泡的是什么茶?去拿酒来!咱们兄弟俩许久未见,确实该好好畅饮一番。”
凤春迟疑著,在看见自家主子微不可见的点头后,才匆匆离去。
“你身边的人真是死心眼儿,你人都瞎了,他们还没闹个鸟兽散,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做人太好。”东方非漫不经心道。
“东方大人,今年你来,究竟又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你一双眼睛啊。”东方非理所当然道。
“阮某的双眼确实已经没有救了,东方大人不必再白费功夫。”
“我白费功夫?”东方非哈哈大笑:“我从来不知道白费功夫是什么滋味,我要做的,谁能说不?皇帝老爷也不成!”见阮卧秋脸色流露出薄怒,东方非心头更喜,笑道:“这回,我又找到一个名医啦,卧秋兄可一定要试试!”
“阮某心领了。”
“心领?”他扬眉,哼笑:“你若不肯医治,那名医一家十八口,就只有去见阎王爷儿的份,你说,你只是心领了吗?再说一次,我就吩咐下去,让那十八口见不著明天早上的太阳!”
“东方非!”阮卧秋猛然站起。
东方非笑声不断,在正气厅内显得格外刺耳。他摇著扇,打量高悬的匾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