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第1/2 页)
「那要怎麼辦?」
林獻玉心裡惴惴著, 急得滿頭是汗。她又是個拿不了注意的人,茫然地去拽秦遂的袖子,「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
秦遂道,「你隨我來。」
兩人相攜著走入產房,在一面竹帘子前停下。秦遂的眼睛盯著面前的琉璃八角鎏金瓶,卻也沒往裡面看一眼,「咱家哥哥還沒死。」
裡面的人兒還是毫無生氣地躺著。
林獻玉嗔怪地看了一眼秦遂,道一聲「你說這些做什麼」,輕輕掀開帘子走了進去。她掖掖以芙額上的汗珠 ,「你別聽他胡說。」
秦遂高吼一聲,「褚洲他沒有死!」
林獻玉也惱了,「秦遂,你瞎說什麼!」
秦遂呵呵笑了兩聲,「娘娘不是一直想要他身敗名裂不得好死嗎。他羞辱你雙親,殺了你的親眷,他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他是奴才的哥哥,奴才當然不會讓他死了!可是娘娘甘心嗎!」
細微的塵埃在白金色的光輝中輕輕地漂浮著,落在沾了淚水的長睫上。以芙怔怔地發著呆,過了一會兒轉過臉,「他沒死嗎?」
秦遂愣了一下,「沒死。」
她的額上涔涔落汗,從蒼白的肌膚上滾下去,沁入乾裂的嘴唇。以芙一把抓住林獻玉的手,喘聲問道,「他沒死嗎?」
林獻玉懵懵地朝秦遂瞥了過去,見對方沖自己搖搖頭,遂壓下心裏面的不安,便溫柔地回答道,「他是還活著。」
以芙出了一會兒神,強忍住下半身麻木酸脹的疼痛,在一眾人的攙扶下慢慢地直起身子,「他活著……我要殺了他……」
裡面的聲音透過滴答滴答的水聲傳出去,已經有人去煎藥進來,畢恭畢敬的端上前。以芙眨了眨眼,一口氣將藥喝下去。
日暮時分,產房裡傳出嬰兒的哭聲。
……
七日後,新帝登基,年幼的平兒是被秦遂抱著祭拜社稷、接受朝拜的。自從褚洲喝下鴆酒身亡後,大權落入宦臣秦遂手中。百姓嘛,從來都是渾渾噩噩的,他們不在乎自己的主子是誰、又要對著何人朝拜,只要有一口飯吃就好了嘛。
柳樹在水榭邊纖然而立,細嫩的柳條偶爾從淙淙流水中擦過,飛濺起一片晶瑩,宛如朱玉墜落。北國的暮春總是來得晚些,還帶著深冬的肅殺。
林獻玉支開了身邊地下人,緊緊握住身邊婦人的手。那小婦人的臉頰還是雪色蒼白,見她低頭抿唇,千萬心事浮於頰上酒窩。林獻玉一時間也是默然,拍拍她的手道,「出去了好好養著身子。」
以芙點頭致謝。
秦遂已經打點好了一切,那個千嬌百媚的婕妤、與兄長緋聞不斷的皇妃早就在七日前難產離世。她如今不再是秦樓楚館裡的伎子,不再是假意惺惺的褚婕妤,還是做回了那個天真爛漫的沈雀。
她帶著面紗,柔軟的身子仿佛被風一吹就能折倒。盼山有點兒看不下去了,略有幾分心急地從車輦里抬頭,「娘娘體弱,還是快上車吧。」
此時南風肆起,殿裡的一陣嗆鼻子煙火味直衝門面,一面銅板狀的黃色值錢從里飄來,慢慢隨著火光泯滅。飛寒匆忙走出,欲把以芙扶上車。
飛寒低頭,「奴婢跟娘娘走。」
她來得匆匆,身上還有一些油紙香火味。以芙蹙眉,「你身上沾了什麼味兒?」
眾人怔怔相視,不置一詞。
今兒個是皇帝登基的日子,也是……也是褚洲死後的頭七天,是他「返魂」的日子,飛寒定是燒香去了。那日生產時秦遂騙她褚洲還活著,她硬生生地從榻上爬起,恨意可見一斑,所有人都訕訕著,不敢提。
「想必她見妹妹即將遷家,定是去佛堂里拜了拜菩薩,好保佑路上安生。」林獻玉看她這麼一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