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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動作輕,她全程不受打擾, 兀自睡得深。
對沈寂來說,臥室是最私人的領域,平時除了必要的清掃工作,從不允許別人進入,而她此時就睡在他曾睡過的床上,他非但沒有產生排斥心理,反而被勾出了潛藏體內深處的燥意。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到主臥衣帽間,拿了睡衣, 虛掩上門,進了隔壁客臥的浴室。
他取消了花灑設定的恆溫,把溫度往下調了幾度, 微涼的水流自頭頂澆落, 如同小塊的冰迅速融化在烈火里,根本壓制不住那股熱。
鎖骨中間, 有一小粒紅痣, 襯衫扣子系得緊, 鮮為人知,冷白的皮膚沾上水,像白紙上描了紅砂,分外性`感。
沈寂有著自律且嚴格的身材管理,水珠沿發梢滾落,從鎖骨到線條分明的肌理,人魚線蜿蜒而下,水珠在某處匯聚,又分了流,漫過修長的腿,地面水光淋漓,牆面上折著一道微彎的影子。
半小時後,沈寂洗完澡,隨意裹上浴衣,腰帶松松垮垮地繫著,他取了支紅酒,來到露台,天邊掛著一輪滿月,繁星同樣熠熠生輝。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欣賞月色的心情。
醒酒的間隙,沈寂點燃了一根煙,他在白色煙霧裡眯了眯眼,望向深夜裡的海,潮水漲漲落落,零星橙黃漁火點綴在港口,平添了幾分寂寥之色。
沈寂往菸灰缸里按滅了煙,仰起頭,下頜線呈出凜冽的弧度,他在夜風中短髮微亂,一口飲盡半杯紅酒。
倦意湧上眉心,他指腹輕按兩下,解鎖手機,撥通某個號碼。
很快就顯示通話中,接電話的是鄭永恆,資深華人心理諮詢師,也是他的私人醫生。
鄭永恆正要問他是不是又失眠了,卻聽到他說:&ldo;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女孩。&rdo;
鄭永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場白,畢竟這麼些年,他們的對話中從未明確出現過異性,過去鄭永恆曾經試圖將話題往上面引,但無一不以失敗告終,便默認這是禁忌話題,聽他主動提起,難免感到意外:&ldo;她是什麼樣的女孩?&rdo;
露台欄杆上開著淺紫色的花,有風吹來,花影顫動,一簇簇香氣縈繞在沈寂周遭,有點像她身上的氣息,時濃時淡,從抽象催生出具象,腦內浮現她在床上熟睡的畫面,他的思緒受到了干擾,好幾秒才開口:&ldo;有點壞。&rdo;
鄭永恆在本子上寫好記錄:&ldo;怎麼壞?&rdo;
沈寂又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就夾在指間,花香果然被沖淡了,他同樣淡淡道:&ldo;她想目垂我,但又不想負責。&rdo;
鄭永恆沉默又沉默,光是那張臉就夠引人垂涎的了,加上卓爾不群的綽約氣質,即便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想目垂他的女人多了去,但哪個不是被拒之門外?
鄭永恆按捺住沒問她成功了嗎,換了個更有針對性的話題:&ldo;那你呢,你是怎麼想的?&rdo;
&ldo;我親了她,&rdo;沈寂直白道,&ldo;在她睡著的時候。&rdo;
鄭永恆震驚得不行,拿遠手機,確認是沈寂的來電,他喝了兩口咖啡平復心情,一針見血地問:&ldo;有沒有想更進一步的……衝動?&rdo;
&ldo;有。&rdo;就在剛剛,而且不只剛剛,但他克制住了。
鄭永恆意識到也許找到了解開他心結的突破口:&ldo;能多和我再說說她嗎?你們是怎麼認識的?&rdo;
具象畫面再現,歷歷在目,黃昏的紅花楹樹下,烏髮紅裙的她,笑靨如花的她,得意狡黠的她,哭得楚楚可憐的她,得寸進尺的她,柔軟窩在他懷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