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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最先爬了過去,見到那具慘不忍睹的狼身,當場跪在地上從喉間只吐出兩個字,便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ldo;主上……&rdo;
之前在竹屋中,鳩元舉劍時,贏貴不知何時悄聲來到徐長清背後,背了他便一路逃竄,直到後面傳來巨響才帶著他才往地上一撲,滾倒在草叢中。
待徐長清渾身是泥的從坡下爬出來時,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竟像被撕了道口子一般,痛得讓他已忘記身上還有傷口,只是茫然的向黑衣人跪倒的方向趔趄而去。
今日所有發生的事,沒有人告訴他,對他而言,就是像無數個碎片錯亂在一起,讓他無法一瞬間將它們相連起來,但他還有眼睛,還會判斷,甚至心中已經隱隱意識到某些事情,只是直到現在,也是不敢相信。
腳步一深一淺的走到那片焦黑之地,只見正中央那具血肉模糊的狼身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不斷流出的鮮血即使被雨水沖刷,仍然紅得耀眼,那一身曾讓徐長清愛不釋手,來回撫摸不知多少遍的銀亮毛髮,此時已是暗淡成為土灰色,甚至於焦糊,心口的那處被貫穿的洞口及碎肉,讓徐長清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此時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自己一直沒有找到銀狼的伺主,為什麼每次戰無野出現的時候銀狼都不在,為什麼每每摸他的腹部都有手掌大小的一塊傷疤,為什麼一人一狼都那麼愛吃肉……
也不知是秋日的雨水太過寒涼,或是他心中太過悲愴,嘴唇竟是慘白一片,眼淚和著雨水讓他視線模糊,即使如此,仍然從跪倒的黑衣人面前走過去,伏於那具焦黑的銀狼旁邊,蒼白顫抖的伸出手,卻是在半空中移來移去無從下手再像往日那般撫摸於它,只因銀狼此時身上已是皮之不存,在他淚流滿面看得怔怔間。
贏貴卻是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手中小心的用油布托著一物,見到銀狼時,竟也是老淚縱橫,當場跪倒,口中悲聲大叫:&ldo;少主……&rdo;
顫聲間便將手裡油紙包著之物遞於徐長清,面如死灰道:&ldo;徐公子,老奴剛尋了那鳩元,已是被少主斬成五段,僥倖之下發現,鳩元死時手裡緊護之物,便是徐公子產下的嬰胎,戰家……便只剩這一點骨血,徐公子定要好生照看。&rdo;說完遞於徐長清手中後。
自己卻是從腰間取出長劍,面向銀狼哀道:&ldo;少主走得如此之快,獨留下老奴,讓老奴如何向老將軍交待,不若與你一起入那黃泉,路上也可再伺候少主……&rdo;說完一閉眼,狠心割下。
旁邊的黑影卻是握住他手臂阻止道:&ldo;你隨少主而去,又讓我如何向老將軍交待,不若讓我隨少主入黃泉,你且留著性命伺候老將軍……&rdo;說完搶過劍便要抹頸。
徐長清卻是從怔愣是轉醒,看著手裡的油包,感覺到手心一陣熱度,甚至還微微有些顫抖,他抖著手弓著腰輕輕掀開那油紙,裡面躺著一小團只有手掌般大小毛茸茸的小狼崽,緊閉著眼睛微微帶著呼吸,嘴巴還有些未長透,透著嫩嫩的粉紅色,身上一層嫩銀毛此時被雨水一澆,竟是緊貼在身上,不斷的縮著身子,似乎知徐長清就在眼前,一直不出聲的狼崽,此時正沖徐長清細細的哭叫。
旁邊的兩人聞聲,見到徐長清的慘白的臉,頓時停住了聲音,幾個黑衣人已尋來木板為少主遮擋雨水,即使是屍體,也不願意如此暴屍荒野。
徐長清將狼崽緊緊護在懷裡,口裡只是問了一句:&ldo;他為何一直瞞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