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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驚事的年輕女子都愛壞男人。
何況馮亦珠今日看明白了,梁園恐怕是個藏著很多秘密的大染缸。她突然想起自己認識的很多女郎消失後再沒出現過了。她莫名地恐懼,想逃離梁園。
她希望有個有情郎,就像《說良緣》這齣戲一樣,帶她遠離這裡。
大理寺包圍積善寺,風若進來後,鄭重地把自己帶來的卷宗交給晏傾。
晏傾並未看卷宗,他回頭遲疑地看眼徐清圓。
徐清圓懂事地向後退開,不打擾他辦差。
晏傾看她半晌,才回頭。
他開口:「浴佛節第一夜,潑皮鬧事,當街行兇……」
梁丘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打斷道:「晏少卿,我祖母年紀大了,方才又受了刺激,這會兒恐怕撐不住了。若是此案與我祖母無關的話,不知可否讓我祖母先行告退?」
晏傾看眼梁丘攙扶著的那位老夫人。
花甲之齡,老淚縱橫。她目光呆滯地靠著孫兒,口中喃喃自語,念叨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晏傾頷首。
梁丘道謝,他親自和侍女一同扶自己祖母回去。臨去間,他回頭,目光幽深地看眼徐清圓。
他這一眼中的神色太深,徐清圓躲開了他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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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卻梁丘和梁老夫人,其餘人留在原地。
大理寺所抓到的幾個潑皮跪下,就開始轉著眼珠訴苦:「郎君饒命,我們只是討幾個錢……」
晏傾:「我們在江師太屋中找到了些信物。」
江師太一下子跳了起來:「胡說!我只是買些柴火買些米醋,我沒有和山下潑皮聯絡,就算是大理寺也不能冤枉人……」
她氣焰囂張,挺胸抬頭。
晏傾看著她:「我並未說信物是聯絡山下潑皮。實際上你將證據藏得很好,或許已經燒毀,大理寺並沒有找到證據。我說的是其他信物。」
晏傾面容沉靜,因這個案子毫無難點。他藉此搜查積善寺,真實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案子,而是為了別的案子。
江師太面色一點點漲成豬肝色。
女尼中一陣騷亂,杜師太清冷地看一眼自己的師姐,問:「晏少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晏傾:「我們在江師太屋中找到的信物,是積善寺對這次浴佛節盛世作出的安排。老主持過世,如今寺中主事的是她的兩位弟子,杜師太和江師太。此次浴佛節,正是兩位師太聯手操辦,各有勞作。」
江師太嘴硬:「哼,這也不能證明什麼。」
風若見晏傾閉了下眼,面色有些白。他疑心郎君身體不舒服,便想儘快結束這案。
風若厲喝:「閉嘴,聽郎君說!」
廣寧公主重新坐了下來,林斯年拄著下巴目光幽涼地盯著晏傾身後的徐清圓,韋浮低頭對小吏說了兩句話。
天上悶雷轟一聲,沉沉打在人心頭。
晏傾拿出搜出的信件展示給眾人:
「我從頭說起吧。
「山下潑皮當眾傷人,今日這齣戲讓梁老夫人精疲力盡。遊街那事,是杜師太操辦;今日這戲,是江師太操辦。寺中女尼聊天時說,仙逝的老主持沒有說誰繼承她的衣缽。積善寺商量,老主持的兩位弟子,杜師太和江師太二人,誰在此次浴佛節操辦中做的更好,誰便是下任主持。」
晏傾從風若帶回來的幾折證據中抽出一袋子,他打開袋子,嘩啦啦翻找,取出兩枚度牒。
綾素錦素鈿軸所制的僧尼度牒,是出家人身份的憑證,上面記錄了僧人的籍貫、俗名、年齡、所屬寺院、傳戒師等詳細訊息。
風若為了在黃昏前拿到這些度牒,從戶部跑到尚書祠部,才堪堪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