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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蘅醒過來的時候,眼角濕潤,他哭了,在夢裡哭了。夢裡的絕望,和現實中的絕望,哪個更讓他難過,他分辨不出來,因為從夢境到現實,他的心一直很疼,疼得快要死了。
不止心疼,身上也很疼,他想抬手抹一下眼角的淚水,卻怎麼都抬不起來,他垂下眼,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裹滿了紗布,如同一隻被層層包裹的粽子,可笑極了。
房間裡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他艱難地轉頭看向床邊,一個人正趴在他身邊睡著了,烏黑的後腦勺看上去並不是秦文遠。
也是,秦文遠怎麼會趴在這兒等他醒來,他現在一定恨不得撕了他吧。
想起那個被他扔下去的玻璃瓶,陶蘅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他不後悔這麼做,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喉嚨里一陣干癢,他忍不住咳嗽起來,胸口的劇痛讓他差點再次暈過去,身旁的黑腦袋抬起來,竟然是周鶴。
見他醒了,周鶴連忙道:「怎麼樣?哪裡難受?」
陶蘅搖了搖頭,聲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怎麼在這兒?」
周鶴說:「是秦文遠通知我來的,你知不知道,我前段時間一直打你電話打不通,就知道你一定是被秦文遠又抓回來了,我去秦宅找過你,但是保鏢不讓我進,我見不到你,也見不到秦文遠,急得我都想去報警了。」
陶蘅艱難地笑了一下,「那你怎麼沒報啊?」
周鶴說:「我真的快要去了,但是我一想到你大小算個名人,萬一上新聞了可怎麼辦,後來我又去了一趟秦宅,知道你在裡面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我就放心了,可是誰想到!」
周鶴激動道:「誰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傻!那可是你的命啊陶蘅,你怎麼能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你覺得值嗎?」
「我沒有開玩笑,」陶蘅看著頭頂蒼白的天花板,慢慢地說道,「那時候我真的想死的,我想讓秦文遠痛苦一輩子,我帶著他最重要的東西一起跳下去,這樣……他大概這輩子都會活在地獄吧。」
第55章 刻進了心臟
秦文遠想要留住的東西,陶蘅通通要讓他失去,他以為這是對秦文遠的報復,讓他求不得,留不住,如同身處地獄,一輩子痛苦煎熬。
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卻發現,他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樂。
「陶蘅,你真的太傻了。」周鶴沮喪道,也不明白感情為什麼會是這麼複雜的東西,「有什麼比命還重要呢?留著命在,總有一天可以找到出路的。」
陶蘅輕輕搖了搖頭,他想說周鶴不懂,因為感情在絕望的時候是真的可以讓人失去理智的,可是周鶴沒有經歷過,所以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兩人聊了一會兒,醫生進來了,見他醒了,詢問他的身體感受,也將他的病情如實告訴了他,當聽見自己右腳很大可能會留下殘疾的時候,陶蘅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雖然跳下去的時候做好了非死即傷的準備,但當真的聽到自己會為此付出一輩子的代價,他還是難受得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醫生安慰他:「沒關係,出院後好好復健,痊癒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陶蘅並不樂觀地點了點頭,「謝謝醫生。」
身體在麻藥褪去後,身體開始變得越來越疼,說不清哪裡更疼,全身就像被放在火上炙烤,包裹身體的紗布就像縛住他的繭,他想起了夢中的蝴蝶,現在的他,就是那隻被裝進瓶中的蝴蝶吧,失去了翅膀,一輩子在玻璃瓶中打轉,可憐又可悲。
周鶴在照顧了他半天后就被工作電話催走了,離開前,陶蘅問他:「那時候你把我送走後,秦文遠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周鶴神情有些複雜地搖了搖頭,「他的確來找過我,但是沒有找我的麻煩,他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