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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遠睡到中午被一通電話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很多畫面鑽進大腦,讓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都幹了什麼啊!
手機還在響,他拿起看了一眼,是季牧橋。
季牧橋從醫院回來後藉口回家拿點東西,一個人開車去了秦文遠公司對面的咖啡店,坐下後他給秦文遠打電話,約秦文遠出來聊聊。
秦文遠從公司旁邊的酒店裡走出去,走到咖啡廳二樓,找到坐在角落裡的季牧橋。
「來了,」季牧橋靠在椅背里,「想喝點什麼?」
秦文遠宿醉睡到剛醒,什麼都沒吃,胃裡又酸又緊得難受,什麼都不想喝,「來杯溫水。」
服務生送了杯溫水過來,秦文遠喝了一口,沒說話,季牧橋面前攪動黑苦的咖啡,說:「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
秦文遠說:「我不知道。」
「關於陶蘅,」季牧橋說,「我想跟你談談陶蘅。」
秦文遠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他?
季牧橋一點兒也不在意,有沒有資格不是他說了算,要看誰笑到最後,但他心裡其實一點兒也沒底,否則今天也不會跑來找他,說到底,他還是在意的。
「我不知道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季牧橋放在勺子,「如果你記得一些,是不是也發現自己打擾到他了?」
對於昨晚的事,秦文遠記不得全部,但不妨礙他覺得自己不是東西。成年人都要臉,他當然也要,那些話,那些語氣,清醒的時候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就算醉了酒,想到被第三個人甚至第四第五個人聽到,他還是覺得難堪。
但更讓他生氣的是季牧橋的話,季牧橋他有什麼資格,「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管太多了。」
「我是他的心理醫生,你的出現對他的治療不利。」季牧橋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說出的話如此篤定,可誰也不知道他其實根本沒什麼底氣,「我要為他的健康負責。」
秦文遠的注意力被「心理治療」四個字拉扯,「他的病……怎麼樣了?」
季牧橋不打算讓他寬心,「不太好,你要是真為他著想,就別去找他了,讓他活得輕鬆一點。」
秦文遠是陶蘅心裡的刺,看不到不一定不會疼,但看到了一定會疼得死去活來,季牧橋不想讓他疼,只能來說服秦文遠,希望秦文遠像個男人一樣乾乾脆脆地放手,別跟言情劇似的演什麼浪子回頭。
秦文遠何嘗不想讓陶蘅輕鬆一點,可只要一想到陶蘅的「輕鬆」是因為遠離了自己,心裡就堵得難受,他接受不了自己在陶蘅的生命里一點點消失,連絲毫恨意都留不下,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無處投胎的孤魂野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謝冉不讓他飲酒是有道理的,他現在的狀況的確不適合飲酒,頭痛,腹痛,思緒飄忽,情緒躁烈,他握緊面前的水杯,力道大得幾乎將杯身捏碎,「他睡覺還失眠嗎?」
「是的。」季牧橋回他,「他的情況比你知道的要嚴重得多,你的每次出現對他來說都是雪上加霜。」
秦文遠的心沉到谷底,如果他的出現對陶蘅來說真的那麼糟糕,那他就真的不該再出現在他面前。
可他又該怎麼辦?
秦文遠的心被綿綿密密的針戳成了篩子。
和陶蘅分開的每一天他都在反省自己,但秦文遠還是再一次後悔莫及地意識到,他毀掉的那樣一個鮮活的人和一份美好的感情,是他自己親手將一份原本可以拯救他的感情打碎,將那麼好的一個人推進深淵,如果這個世界上糟蹋別人的感情能獲刑,他一定是無期徒刑,而他將對此毫無怨言。
「好。」秦文遠最終答應了季牧橋的要求,不再去找陶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