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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胭脂面上笑容帶上一絲調皮:「再者說了,我可不願有人不滿地對我說,有那樣一個娘,難怪你也是這樣沒規沒矩,不懂道理。我的娘,怎能被別人說?」
王氏笑容里的無奈加深一些,這話是胭脂初嫁時,她的婆婆英國公夫人所說。
當初定北侯府和英國公府聯姻,真算得上京城的一樁盛世,成親當日,曹王妃親自送嫁,那嫁妝從定北侯府門口差不多擺到英國公府。
嫁妝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天子御賜的一柄玉如意。這樣盛大的婚禮,在數月後還被人議論。
只是這樣盛大的婚禮,並沒有保證胭脂和英國公次子夫妻和順,尚未滿月,夫妻之間就變生肘腋。據說那日胭脂無故責打丈夫身邊的寵婢,而丈夫怒髮衝冠,指責胭脂不賢。
夫妻大吵一架之後,胭脂回了定北侯府,接著就是英國公上疏天子,要代子休妻。內中詳情並沒多少人知道,只知道胭脂再沒回過英國公府,英國公府把嫁妝還給侯府。這樁婚姻,就此不再存在。
至於那位引起這樣大事的寵婢,之後並沒有人提起她。
王氏把女兒的發攏一下:「娘知道你不愛聽,可是現在和我們在鄉下不一樣了。」胭脂嘆氣不語,鄉下媳婦,遇到不滿的事,和丈夫捲起袖子打一場的並不是沒有。
可是這京城裡人?胭脂不由諷刺一笑,那日英國公夫人這樣說胭脂,胭脂當時大怒頂撞幾句。英國公夫人登時不滿,罰胭脂下跪,胭脂雖跪了一跪,可回到房裡也忍不住向丈夫抱怨,丈夫自然向著婆婆,兩人吵起來,胭脂打了丈夫一巴掌,旁邊的婢女過來擋。這才有所謂責打寵婢的事。
那樣男子,連挨打都要讓婢女過來攔,這樣的男子,怎能託付終身?他們的風度翩翩,不過是去哄哄那些無知無識的人罷了。
王氏拍拍女兒的手:「你自己有主意,我也說不得你。胭脂啊,當初我就不該教你凡事要靠自己。」
胭脂又笑了:「娘若不這樣教我,我們母女在那村里,外祖去世了,爹爹又在外打仗生死不明,早被人欺負死了。這樣的話,就算爹爹回來為我們報仇,我們不過也是那墳里的幾根枯骨,爹爹哭一場,還不是別娶?」
王氏和定北侯胡澄,從小一個村里住著,後來胡澄去從軍,數年後回家奔母親的喪,只是軍中一小校。因著胡母生前遺願,況且戰場上都知道刀槍不長眼。鄉鄰說和,就趁了未滿百日時,胡澄把王氏娶過門,成親不到十日,胡澄就又上了戰場。
王氏送走丈夫,也就安心在家等著胡澄,誰知這一等就是十四年,等天下初定,先帝封賞有功之臣時,胡澄得封定北侯,這才遣人接妻女進京,那時胭脂都已十三歲。
王氏帶了女兒一進侯府,就見到劉姬帶著兒女在那下拜。王氏不去受劉姬的拜,從包袱里抽出擀麵杖就往新任侯爺身上招呼。打的胡澄圍著定北侯府跑了一圈,打的劉姬摟著兒女,難得地露出不可思議神情。
打的下人們沒一個敢上前說一句,只想著有這麼一位夫人在堂,以後的日子就不好過。
獨有胭脂在那嗑著南瓜子興致勃勃地看,畢竟自己的娘忍了這十四年,必定是要把這口怨氣給出了。
至於旁邊在那發抖的下人們,胭脂連眼角都沒稍一眼,自己的娘不是那種魯莽無知的人,要打,只會打自己的爹,不會拿下人出氣。
果真王氏把這一口氣出完,這才丟了擀麵杖坐下,喝著茶,受了劉姬他們的禮,丟下一句此後照舊的話就再沒說別的。
下人們鬆了一口氣,劉姬卻反而帶上一頂愁帽,夫人說一切照舊,可是這天下哪有夫人在堂,姬妾管家的?有心不願管家,但王氏一句我並不懂這大家子的當法,別管的七零八落的,要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