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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壇的兩側,豎著兩根巨大的高木樁子,中間拉起一根巨索,將一隻看著有一人高的巨大銅鼎懸在火壇之上。
烏蟒部缺少鐵器、青銅器,甚至絕大多數壯丁都是手持石刀、木矛,跟著蠻武外出漁獵,陳尋倒沒有想到寨子裡竟然藏有這麼大的一隻銅鼎。
銅鼎兩耳吊在巨索上,四方側壁雕刻許多蟒牙嶺都未曾得見的鳥獸及種種蠻文,給人異常厚重滄桑之感,又有說不定的神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傳下來的古物,可能平時都深藏祖祠石殿之中,只要等到大祭之日,才拿出來一用。
阿公宗圖說烏蟒曾有異常輝煌的歷史,單看這隻巨鼎,陳尋也相信阿公宗圖絕對沒有胡說八道。
這時候,宗桑正指揮人手,手傳手的用陶罐裝滿山泉水,倒入銅鼎;同時又有人將寨子裡收藏的無數奇珍異草拿出來,投到銅鼎里。
難道魂祭獸筵,就是將烏鱗狡的血肉煮熟了分給大家吃?
獸筵,獸筵,獸肉筵席。
只是將狡獸肉煮熟了,分給大家吃,有必要搞得這麼隆重?
陳尋心裡暗自尋思著,宗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出來,逮住他問:
「阿尋,你這一天都躲哪裡去了,不見你露面,阿公也不讓我過去找你?」
宗崖性子太梗直了,年少肚子裡藏不住事,阿公宗崖才特地吩咐,帛書等事絕不能說給他聽;更何況宗崖身後還有八九個跟班,他們肚子裡更藏不住秘密。
「就是,就是,你這幾天都躲到哪裡去了,宗崖說是你將狡獸拖回來。這麼重的狡獸,我們五六個人才扛得動,你到底是怎麼拖回來的?」跟在宗崖身後的少年們,都有好幾天沒見到陳尋了,這會兒都七嘴八舌的圍過來問。
回到寨子後,陳尋先是躺在窩棚里養傷,隨後就從阿公宗圖那裡拿到帛書修練,確有三天沒有跟寨子裡的人怎麼接觸。
他這會兒叫宗崖拽住,只要笑著誆他:「我的傷還沒好,整天都還躺在床上睡覺啊,阿公大概是怕你拖著我到處亂竄吧……」
宗崖打量了陳尋兩眼,見他活蹦亂跳的,除了滿身還需要一些日子才能消去的疤痕外,已經看不出他哪裡還有受傷的樣子。
「你雖然沒有修練蠻武,但身子比宗凌他們還要結實。宗凌胡吹他現在修練蠻武找到那一點感覺了,寨子前的石墩子也能掄開老遠,滿寨子就要找你掰腕子,想將上回輸你的那把鐵木弓贏回來——倒是找不到你的人。」
宗凌是宗桑之子,與宗崖算堂兄弟——只是,烏蟒部族裡沒有這種說法——他二人與南獠之子南溪,算是烏蟒最傑出的三名少年。
南溪此時則頗為冷淡,遠遠的站著一旁,抱臂看來,似乎對宗崖說宗凌修練蠻武「找到那一點感覺」,有所不屑。
陳尋倒是驚奇。
對蠻武來說,前期能不能將蠻魂戰武練到身與意合的入微境界至關重要。
唯有練到身與意合,才能開悟蠻魂,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像宗凌只有十二歲,就找到「那一點感覺」,也就意味著他離真正踏入蠻魂修練的門檻就差半步之遙,其天資不比宗崖還有略差半分。
「怎麼樣,敢不敢比?」宗凌身材要略瘦小一些,睜著烏黑的眼珠子盯著不作聲的陳尋,就怕他說個「不」字。
陳尋苦笑:「我上回進山,不小心把那把鐵木弓掉下山崖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除非你想將那把斷成兩截的鐵木弓贏回去,不然我可找不到什麼東西跟你賭!」
「你可以拿長牙跟我賭!」宗凌年紀小,還不會掩藏自己的心思,一兩句話就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
「長牙?」陳尋疑惑的看向宗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宗崖神秘兮兮的從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