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4 页)
迎春也自有她的好處,不會因為這樣的事和我哭鬧生分。雖然性子綿軟些,嫁了我之後,倒不向著娘家,而是一心一意做薛家媳婦了。
後來長子出世,家裡的兩個女人更是有孫有子萬事足了。聽說元妃省親很是熱鬧奢侈,也沒有功夫去看一眼。
先生年紀大了,特別想回老家看看,生怕以後再也回不去了。我向翰林院告了假,就陪著先生回了他的老家漁陽。
先生到了漁陽之後就極高興,到好多舊日的地方走了走,之後就病倒了,再也沒有好起來。我想他是不是之前就有了預感,所以才急著回鄉,葉落歸根?
先生葬在了李家的族墓里,我們來時還是師徒倆,離開時卻只有我自己。
但我已經不是十五歲時喪父的那個孩子了,固然傷心悲痛,可是先生在家鄉含笑而逝,自覺一生圓滿。而且他今年已經高壽七十八了,算是喜喪了。
我打聽李家族親里有沒有年幼失牯的孩子,想過繼給先生,讓先生也能有個香火承繼。我固然不會忘了先生,可是我的兒孫呢?
後來找了個五歲的男孩,他母親難產死了。繼母才生了個男孩,父親和新夫人好的蜜裡調油,都很嫌棄他,成天打罵他。族長便把他過繼到了先生這一支,做了他的孫子。從此便和他的親生父親沒有關係了。我帶他回了京城,放在娘身邊,當成弟弟養著。
我在翰林院一混就是八年,妹夫孫桐都調回了京城,成了天子近臣,同年好友們也各有出路,我仍然安心於翰林院裡。
我喜歡這份工作,時間很自由,不上朝不點卯,做的是我喜歡的事。空閒的時間多了,我的雜藝也開始長進起來。尤其是茶藝和鑒章印刻上,越來越有心得了。翰林院裡的白鬍子學士們都喜歡到我這裡喝一杯茶,哪怕是平常的茶葉,用心泡的就是比較好喝。他們也把我當成了接班人,如今願意守著翰林院的年輕人實在不多,即便有也是沒門路的,不情不願的,不比我這樣高高興興留在這裡的。
王家和賈家先後倒了。舅舅突然病逝在外任上,賈家也敗得很快。娘顧得了這家,顧不了那家,再說我一個翰林院的五品直學士又能有什麼法子。她也就丟開了手。
迎春哭了幾場,也丟開了,只求我對那些沒獲大罪的能幫就幫一點。
雪中送炭,說的也就是這個時候。
王家倒沒有獲罪,但舅舅家不成樣的表哥王仁,成天惹是生非,吃喝嫖賭,被我叫人捆了,送回金陵城王家的老家中,交給了王家的族老們管教。之後就再不管了。
賈府的事了了,獲罪的獲罪,流放的流放,剩下的老弱婦孺們皇上也沒有太難為他們。賈寶玉和賈蘭考了科舉還榜上有名,雖然賈寶玉失蹤了,但賈家還是有希望的。我讓迎春送了幾次東西給他們,但也就是這樣了,賈家要想還過過去那種公侯家族的奢侈生活是不能夠了,可是平平常常的日子還是過得下去的。再說迎春的哥哥賈璉還在,他倒是個能幹人,不過也算是徹底從商了。
孫桐在朝中遇到了什麼難事,就來翰林院找我,因為我的腦袋裡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朝事資料。他幾次想把我舉薦給皇上,都被我拒絕了。我對目前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可他到底還是在皇帝面前推薦了我,他說他辦成這麼多事裡面都有我的功勞,他不好意思獨吞功勞。
我行過禮起身後,看了皇帝一眼,殿試的時候沒看清,後來也沒機會面聖,連記事板上都模糊不清的。如今才算知道皇帝長什麼樣子。
皇上考校了我一番後,我就成了正三品的翰林院學士了。平時還要在翰林院待著,不過隨時要等候皇上徵召諮詢。
人家覺得我運氣特別好,有這麼個能幹又肯提攜我的妹夫。其實我自己覺得很茫然,正三品的翰林院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