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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眼神慘痛:「我見過最小的錯誤,都是以死亡作為償還的代價。正是為了避免這種意外,所以,城鎮才必須修建在以太稀少的地方,在重要的地方,甚至設置沉寂結界,將以太強制凍結。甚至樂師晉階之後,都必須統一心音,除去體內所有雜音干擾。」
說到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
對於面前的人來說,說得越多,對他來說便越是殘忍。因為他會越發清醒地認識到那個憧憬的世界距離自己有多麼遙遠。
可葉清玄還在看著他,令他不忍心停下。
他嘆息了一聲:「葉,剛才那些話,就當對你的勞動所給予地報償。但我不能再講太多,這些知識是封鎖著的,不能對一般人開放。如果你還有興趣的話,接下來你看到的東西,就當做我最後的勸誡吧。」
說著,他不等葉清玄回答,抬起自己的雙手。
他的不再嬉笑了,臉色變得嚴肅,也越發地蒼白。
在葉清玄地注視中,狼笛靠著牆壁,雙手在胸前合十,深吸了一口氣。
隨著悠長的吐息結束,絲絲縷縷地聲音隨著他的長吟擴散開來。那種聲音在刻意地壓制下無比細微,像是隱約風聲,又像是蛇信一般的細微聲響。
可就在這飄渺地聲音繚繞中,狼笛面前的空氣驟然模糊了!
一絲一縷地光點匯聚而來,匯聚在他面前三尺的地方,涌動醞釀。然後,盛開。它們匯聚成結晶,在半空中生長,倒映出薔薇的虛影。薔薇折射著隱約的虹光,瑰麗地讓人心醉。
緊接著,如絲如縷的聲音驟然變了,只是輕微的跳變,卻脫離了正軌。
於是,瑰麗之花化作污濁地暗紅和墨綠,令人作嘔地顏色交雜在一起,迅速地乾癟坍塌為一點,結晶破碎,炸裂。
——啪!
震爆聲驚醒了呆滯地少年。
狼笛放下手,大口地喘息著,額角滲出了一地冷汗。
「這就是失控的音符啊,葉。」
狼笛想要舉起手,可身體卻使不上力了,只能苦笑:「今天就到這裡吧,葉,我有些困了,讓我睡一會。」
就在葉清玄告辭準備離開時,又被他叫住。
「葉,哪怕不去做樂師,人生也可以很美好的。」病床之上的狼笛凝視著他:「不要過分執迷於它的光環。」
「我明白了。」葉清玄勉強地笑了笑,為他拉上了門。
許久之後,門再一次被敲響。不等他應答,班恩神父就推門而入。
「他已經走了。」
狼笛懶洋洋地說:「恭喜你,將獲得一個合格的小神父,但下次你能不能自己去跟他講這麼殘忍的話?」
班恩神父反問:「樂師不應該都是殘忍的人麼?」
「沒說一定要殘忍才能當樂師……」狼笛眯著眼睛,低聲嘆氣:「只是不殘忍的話就會過得很不開心而已。」
「看你的樣子我就明白了。」
班恩瞭然地點頭,令狼笛半天喘不上氣。
咳嗽了半天之後,他終於發出聲音:「喂,神父,你為什麼會無聊到戳年輕人的夢想當肥皂泡玩?每個人在小的時候都想過要去做樂師吧?樂師多棒啊,我當時就是被這身衣服騙了,以為做樂師又帥氣又好玩,還可以救死扶傷,伸張正義……結果變成現在這鬼樣。他早晚會明白的呀。」
神父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搖頭:「那個孩子不是看到光環就去憧憬的人,我在擔心他在追求一些更危險的東西。」
「危險?」
狼笛笑了:「能比我的處境更危險麼?」
班恩似是疑惑了,沉思許久之後,眉頭緩緩皺起:
「你是說,你的使命被泄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