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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在前方的黑暗裡,有人不下心打了一個噴嚏。
緊接著是展開手絹洗鼻涕的聲音,最後那個人將手絹丟進旁邊的水溝里了,又展開一條新的手絹,撕成兩半。
手絹碎裂的聲音清脆,像是上好的絲綢。那些東方來的絲綢,上面繡著複雜的花紋。拿在手中卻輕薄地像是空氣一樣,抖動時便覺得仿佛如霧一般要消散掉了。
它們本應該被懸掛在店鋪里,躺在薰香中,供人欣賞讚嘆,可現在有人將它們扯碎,只為了堵住自己的鼻孔。
然後,那個人發出瓮聲瓮氣的聲音:「這裡真是好臭!你們這些老鼠為什麼總是喜歡鑽進在下水道里?」
那些大漢們被激怒了,手裡抓著的鐵棍和刀劍敲在牆壁上,發出尖銳的聲音。有的人走上前去,要將這個傢伙揪出來,看看他究竟吃錯了什麼東西。
可鬼手卻攔住了他們。
這個老傢伙面無表情,只是從下屬的手中奪過一盞提燈,照向前方。
金髮的少年被照亮了。
他穿著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黑色禮服,打著領結,像是要出席什麼貴族的宴會,連方形的袖扣上都嵌著寶石。
現在,他正坐在一把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高腳椅上,腳下墊著羊毛地毯,厚實又柔軟。被人發現之後,他就好整以暇地看過來。
那種眼神滿是高高在上的傲慢,還有令人發瘋的挑釁。
正是赫爾墨斯。
「交易人?」
鬼手冷聲問。
「喲,鬼手,你還活著啊……」赫爾墨斯笑了起來,抬起手:「我回來了,你要不要手信?我這裡有一個鐵石榴可以送你。」
說著,他舉起手,在他的手裡有一個圓形的鐵疙瘩,上面還有井子格的裝飾。最頂端插著一根細鐵管,鐵管上還套著一個小圓環。
那個圓環像是什麼奇怪的裝飾,但看到就讓人忍不住拔出來。
現在,赫爾墨斯拋弄著這個小巧的東西,眼神滿是殷勤和期待地想要遞給鬼手。
「不需要。」
鬼手冷冷地回絕,眼神陰沉:「薩滿說過了,嚴禁你再出現在這個城市裡。」
「啊哈哈哈,那真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啊。以前不小心被他抓住了把柄,弄得有些狼狽。這些事情忘了就好,請不要在意。」
少年沒心沒肺地笑著,停頓了一下,似是疑惑地暴露出了還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眼神嘲諷:「再說了,他不是已經失蹤很長時間了麼?」
一言既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魁梧地下屬們停頓了一下,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其中有的人疑惑地看向鬼手,有的人一頭霧水,有的人眼神變化起來,變得危險。
可鬼手依舊冷漠,面無表情: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就算他不在,阿瓦隆也依舊是薩滿的天下。」
「哦,是麼?不過我似乎沒有從那些幫會裡發現一丁點的忠誠呢。」
在高腳椅上,赫爾墨斯俯瞰著鬼手,緩緩搖頭,嘴裡嘖嘖有聲,像是看著什麼稀罕玩意:
「現在那群下城區混飯吃的科西嘉人、高加索人還有天竺人都已經不理會他的命令啦,包括那個只會在下水道里拐賣小孩兒的老女人不也一樣打算自謀生路麼?薩滿已經失勢啦,鬼手,新來的人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個。就只有你這個狗腿子忠心,抱著他的大腿當寶似的。」
「多餘的話我不想多說。」
鬼手踏著污水走上前來,只是看著他身後的道路:「——你應該讓開。」
「你想對我動手?」
赫爾墨斯看了看鬼手左手上帶著的黑皮手套,緩緩地俯身,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