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第1/2 页)
家奴們第一回 聽見除了皇帝以外的人敢直呼自家主子的大名,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急地往裴逸所住的主院裡通傳。
裴逸才剛剛睡醒,披了件衣裳便來到了正堂,正堂外黑瓦朱柱、磚砌台基,而正堂里立了個柳條般的人,正踩在那水磨石地磚上,氣急急地跺腳。
轉頭見裴逸終於出來了,方啼霜忙跑上前,抱怨道:「你怎麼才來?」
「祖宗爺爺,」裴逸苦笑道,「現下正是午憩的點,本王沒讓家奴們把你打出去,還艱難地從床榻上爬起來見你,已經是很看重你了。」
他稍稍一頓,轉而又問:「這大中午的,你來找本王做什麼?皇兄不是已經回來了麼,他還許你出來玩?」
方啼霜只好簡述了一番前因後果,而後道:「我那塊玉佩肯定是丟在那間妓館裡了,你快再帶我去一回。」
懷親王聽他這麼說,差點沒氣撅過去:「你還嫖上癮了?皇兄說本王若再膽敢帶你去一回,就要速速逼本王成婚,將本王趕去封地了——本王嘴角邊上這塊淤青你瞧見沒有,就是那日讓蘇靖給打的。」
「還有腚上,」裴逸哀哀道,「也挨了皇兄一腳,現下還疼著呢,陛下還罰了本王半年的俸祿,你若是還有良心在,以後最好別來找本王玩了。」
方啼霜軟磨硬泡了好一會兒,可裴逸卻說什麼也不肯再帶他去了。
方啼霜忖了忖,而後抬頭道:「算了算了,我自己去找。」
「你還敢去?」裴逸瞪著眼問他,「皇兄回去沒罰你嗎?還這樣張揚,那玉佩丟了便丟了,你讓陛下再送你一枚不就是了?」
「你懂什麼,」方啼霜惱著臉,「那塊玉佩是獨一無二的。」
說完他便扭頭往王府外跑去了,裴逸還沒醒過神來呢,卻見他又扭頭折了回來,很嚴肅地警告他道:「你別多嘴告訴陛下,知道嗎?我一會兒就找著了。」
裴逸很乖覺地點了點頭,可等他一出府,便立時遣人到宮裡頭去給裴野報小信去了。
片刻後,平康坊內。
那妓館大抵是也沒見過青天白日裡來嫖的,龜奴瞧了他一眼,只覺得此人面若冠玉、仙姿玉質,他自在妓館裡幹活以來,便從未見過哪位恩客長了一張這樣的臉,還要來花錢嫖的。
因此他忙入內喚出了那假母鴇子,那鴇母搖曳著飄了出來,一瞧是方啼霜,臉色便稍稍拉了下來:「我說貴人吶,您還是請回吧,上回闖進來的那位貴人說,咱們要再敢放您進來,便要平了咱們的店子,讓咱們關門大吉呢。」
這老鴇子成了精了,當然知曉那日那位郎君定不是普通貴人,說什麼也不肯再放方啼霜進去。
方啼霜急了:「我知你們為難,可我的佩玉丟了,這兩日我哪兒都沒去,家裡找不著,說不定是落在您這兒了。」
那鴇母死也不想再與他扯上關係,忙答道:「哪有您的玉佩啊?那些廂房咱們早就收拾過了,若有人拾著了您的玉佩,定也沒人敢藏啊。」
方啼霜苦著臉,哀求她道:「好娘子,您就讓我進去找找吧,若找不著那枚玉佩,我就要死了。」
他在門口喊了半天,終於有個小倌聞聲出來了,他白日裡不施粉黛,顯得比那夜清秀多了,方啼霜差點都沒認出他來。
「媽媽,我出去與這位小郎君說句話,」那小倌施施然道,「一會兒就回來。」
那假母鴇兒夾了他一眼:「隨你,只別再叫人關進了牢里去,媽媽我可使不起那銀子去贖你。」
兩人在外頭找了一家小茶館,點了兩盤點心、一盞茶,靠堂口落了座。
方啼霜心裡記掛著那塊玉佩,連桌上的糕餅也沒動,只開門見山地問那小倌:「你要與我說什麼話?你撿著我的玉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