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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晚聞言皺著眉放下茶杯,知道此事定不簡單。
此時小二敲了敲雅間門,各式菜餚被一一端上,可謂是給足了唐尋文的面子。然而除了沈沅忍不住動了幾筷文思豆腐,其餘三人都沒了吃飯的心思。
沈沅左看右看,見不光是自己哥哥,連平日裡最好說話的唐尋文也正襟危坐,頓時做賊似的吮著筷子尖,不敢在幾個兄輩之前動筷了。直到唐尋文笑著示意他「自便」,才又如釋重負地吃起來。
滿桌飄香中,唐尋文將揚州近日之事一一道來。
揚州商賈之都,不乏腰纏萬貫的富商,其中就有不少想要破財消災,投了大把大把銀子在養病坊和福田院上的。
然而其中有一位名叫陳金鑫的絲綢商人,則與其他人都不同——他是誠心誠意想要做好事,想為了百姓好的。是以他的賑粥鋪用的米,要比其他人多上一倍;他開的福田院總是管理得井井有條;他本人也從不揮金如土、驕奢淫逸,周圍鄰里都對他讚不絕口。
日子一久,陳金鑫自然美名遠揚,倒襯得其他人這裡不好,那裡不夠。幾個富商明面上不說,實際對他嗤之以鼻,做生意的時候,也時不時聯手絆他一跤。
然而光是這些自然稱不上「麻煩」。前幾個月,揚州時疫興起,此疫古怪,即使表面上已然痊癒,也會時常腰酸背痛,維持一月有餘才會逐漸緩解。
全揚州的大夫都對此束手無策。但陳金鑫不知從何處得了一「獨門良方」,據用過的百姓說,只要按著書上畫的比劃兩個動作,再大喝一聲,這怪病便不醫自好,比還輕鬆。
這個說法一傳出來可不得了。幾日之間,半個揚州的病人都練起了這個「良方」,也紛紛見效。一時間陳金鑫風頭無量,甚至有傳言說官府要藉機給他一個官位。
「一直到這裡,事情都好得很。怪就怪在,沒過半月,有五個老人接連暴斃在家。他們除了都練了陳金鑫的『良方』之外,並無一處相同。因此有風言風語,說陳金鑫讓人練的是邪功。有些得了他救助的百姓自然不肯信,說那些嚼陳金鑫舌根的人忘恩負義,過河拆橋;也有膽子小的將信將疑,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成了下一個。」
唐尋文扶著額頭,嘆了口氣:「眼看著局勢越來越亂,再加上那五個老人的死因久久不能查明,揚州知府狠了狠心,請求崑崙派出面,來查一查此事。」
鍾晚心中有些疑惑,但躊躇半晌,還是覺得不便說明,閉上嘴不說話了。好在沈沉做了這麼多年莊主,自然對各門各派瞭然於胸,不由一哂:「這等事,似乎還是去求菩提禪院和天山,更有把握些。」
他說得委婉,卻很好懂。武林雖講究信義,但譬如四大名門這等舉足輕重的門派,還是不便直接插足朝廷中事。
四大名門各有各的脾性,其中北斗山莊穩執牛耳,宛如圖騰,最為威嚴神秘、高不可攀;菩提禪院和天山藥宗與凡俗聯繫緊密,最平易近人,比起閉門苦修,弟子們更願意奔波俗世;而崑崙派則最為古怪,進退行止全憑心意,縱使其他三派,也時常摸不清他們的心思。
但無論如何,答應幫一個揚州知府,也只能看在為了黎民百姓的份上,悄悄出手相助,再者此事又與內功和疾病有關,十分像是菩提禪院和天山藥宗的弟子會攬下的差事。總而言之,求誰都求不到崑崙頭上。
唐尋文何嘗不懂,攬過沈沉的肩膀給他倒了碗酒:「你同我說話,怎麼還彎彎繞繞的?得了吧,我可從沒光把你當北斗山莊莊主過。是,這事兒本來到不了崑崙這兒,但巧就巧在……我們欠揚州知府一個人情。」
沈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筷子,聽得聚精會神,聞言不由自主問道:「什麼人情?」
唐尋文有點尷尬:「啊……這個嘛,不知阿沅你認不認得赫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