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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月問:&ldo;你是李紫暇的父親李東偉嗎?&rdo;
李東偉扶著牆壁站起來,他站在比簡月高一級的台階上,身高才到穿著高跟鞋的簡月眉毛。他對簡月說的第一句話是:&ldo;我老婆在樓上被你們的人問話。&rdo;
這句話很有些意思,簡月並沒有問起馬玉琴,但李東偉主動解釋,貌似是在側面解釋自己獨自出現在樓道里的原因。只要馬玉琴接受問話,他也就顯得無足輕重,所以出現在樓道里也就變得情有可原。簡月迅速對他有了判斷:他是一個在家庭里地位不及妻子,甚至沒有地位的男人。
簡月問:&ldo;你在什麼地方工作?&rdo;
李東偉道:&ldo;我和朋友合夥開了個燒烤店,我是‐‐&rdo;他左手平放在下面,右手比作刀的手勢,在左手手背上砍了幾下,&ldo;切墩兒的。&rdo;
簡月看見了他肥厚的手掌和粗短的手指,及他手上包裹著的一層洗也洗不淨的生肉的油光。簡月問起她已經得知的基本信息:&ldo;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李紫暇失蹤的?&rdo;
李東偉:&ldo;15號晚上她沒回家,本來我和孩子他媽也沒在意,因為紫暇的朋友很多,她經常會去朋友家裡住。我們找過幾次,後來也就不管她了。第二天她沒去學校,她的班主任打電話問我,我和孩子他媽才報警。&rdo;
簡月聽他句句不離馬玉琴,倒不是因為他和妻子的關係有多好,多半是因為馬玉琴在家裡一向占據更多的話語權,包括在女兒夜不歸宿後是否尋找女兒,女兒失蹤後是否報警,都是由馬玉琴做主。而且李東偉這樣的行為也是一種推託責任和逃避,身為父親,他對女兒的死感到很愧疚,他在尋找方法為自己消解這種愧疚。這樣的男人,無疑是一個懦夫。
簡月同樣對他感到很失望,和對馬玉琴的失望不一樣。她對馬玉琴的失望是薄情、冷漠的母親的失望,而對李東偉的失望是軟弱無能的父親的失望。
簡月和李東偉下到一樓,一樓大堂東邊的牆上掛著一塊白板,平時用來充當告示牌,方才小侯就站在這塊白板前朗讀檢討書,朗讀結束後,小侯的檢討書就被貼在了白板上,旁邊還掛著上次人事調動的公示。簡月站在白板前,看著被張貼出來公示的檢討書,邊看邊說:&ldo;紫箏的事,是意外嗎?&rdo;
李東偉無所適從地跟著簡月,目光向周圍亂飄,迎合道:&ldo;是,是,是。&rdo;他說完了,才察覺簡月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又忙補充,&ldo;那個,玉琴昨天跟我說了,紫箏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沒氣了。&rdo;
簡月看著檢討書,其實餘光盯死了李東偉,問道:&ldo;馬玉琴堅持認為是意外,你認為呢?&rdo;
李東偉的臉上露出老實人被逼急了,侷促又靦腆的笑容:&ldo;這,我,我也不知道,玉琴說是就是吧。&rdo;
簡月轉過臉看他,笑道:&ldo;難道不是警察說是就是嗎?&rdo;
李東偉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就驚慌地避開了她的視線,笨拙地點了點頭。
周行下來了,把李東偉叫到一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向簡月打了個手勢,推開大堂的玻璃門走了出去。周行去開車,簡月站在院子裡等著,著意向後回頭,透過玻璃門看到李東偉貼著牆蹲在了那塊白色的告示板下,腦袋很無力地向下低垂著,似乎要扎進地心裡去。
一輛計程車停在公安局的門口,簡月扭頭看過去,看見一個留著短髮、身材微胖,穿著緊身牛仔褲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她站在電動門後看見了簡月,只草草地和簡月對視一眼,然後走到保安室的窗口前登記姓名。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