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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離開。
他依舊記得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他那時候已經毀了容,臉被布包著,不願意見任何人,將腦袋埋在媽媽的懷裡。媽媽抱他走的時候,楊東就跟在後面跑,一聲聲的叫他,&ldo;晨晨,晨晨。&rdo;可他覺得自己太醜了,他不想見任何人,直到楊東被他媽媽抓住,他也未曾將腦袋從媽媽懷抱里抬出來。
那是成年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而後來他回來了,以馮春的身份,他要報仇,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所有人都成了他的一盤棋,而楊東也不可避免成為上面的一顆棋子。他用了整整四年時間,觀察收集著所有棋子的消息,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們的愛好,他們的優點與弱點。
他知道,楊東經歷了什麼,也知道楊東如今的性格,更知道楊東仍舊是章家的義子。他拿不準楊東是否還記得他這個舊人,否則怎會跟章家那群該千刀萬剮的人混在一起?!可他通過四年的觀察可以推斷,這個男人從不說假話。
而他今天說,他想經常吃他做得飯,他在隱晦的問自己,是否願意跟他生活在一起。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他想過如何去利用楊東的感情,如何去刺激章天幸,如何去達到自己的目的‐‐讓他們以命還命。卻從未想過有人看上自己?他有什麼?他只有一張修整過的漂亮的皮囊而已,在他溫和的表面下,他的心肝脾胃腎早就隨著母親弟弟繼父的死去,沒有了。
他這樣躺在泥潭裡的人,竟然有人想要跟他在一起?
許是今天太晚了,他的腦袋有些昏沉,許是燈光太溫柔了,讓他有些鬆懈,許是他喝了酒,情緒有些激動,更可能是故人的話觸動了他內心最想有而偏偏這輩子最不可能有的東西,馮春覺得自己想笑,眼睛卻忍不住的濕潤了。
他這樣充滿著罪惡的念頭的人,怎麼可能能夠和一個人生活?
楊東怕是覺得他思考的時間太長了,終於叫了他一聲,&ldo;春兒?&rdo;這比上次更進一步,好像更親密了。
馮春卻沒抬頭,他把那些不應該有的多愁善感,全部隨著口中的疙瘩湯咽了回去,然後才按著自己的計劃,抬起頭,用最拿手的笑容對著他說,&ldo;東哥想喝直接來就可以,你是天愛的義兄,說句攀附的話,也是我的哥哥,我隨時歡迎。&rdo;
他說話,楊東就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說完了,楊東便站了起來。
他是個上位者,今夜的溫馨讓他多了一些對家庭的渴望,也就不由自主的發出了邀請,如果馮春答應了,那雖然是皆大歡喜。可馮春卻用裝傻的法子明確的告訴他,他不願意,他的選擇依舊是章天愛。
這讓楊東憤怒,同時,他的自尊心,他的上位者的面子也不允許他糾纏,他已經給了馮春機會了。
所以,他點點頭說,&ldo;好,今天謝謝你,辛苦你了。&rdo;
馮春並沒有去送楊東,按理說他應該做的盡善盡美,可他今天真的沒有這點力氣了。等著關門聲響起來的時候,他還坐在餐桌前,面前擺著他的那半碗疙瘩湯,已經冷掉了,糊在了一起,一看就很難吃。
馮春站了起來,將碗筷拿到了廚房,把剩下的倒掉,然後慢慢的刷乾淨了用過的鍋碗瓢盆,然後又出來,一個人將那張摺疊餐桌合起,放回了原地,將凳子擺回了該有的地方,等一切都收拾整齊,這時候他抬頭看看表,都已經三點了。
他看著又恢復成單人宿舍樣的房間,他想,這才應該是他的生活。
好在楊東說話算話,章天幸並沒有因為他坐楊東的車而找他麻煩,甚至不知道楊東說了些什麼,章天幸打電話告知他車讓人給他開過來的時候,心情還頗為不錯,邀請他,&ldo;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