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页)

李鷙俯身，親了親她的眼尾，淚痕未乾，苦澀的味道，卻讓他輾轉不舍，殷籬逃脫不開，便只能閉著眼任君採擷，她以為那些問題會無疾而終，李鷙卻停在她耳畔，回答了她的話：&ldo;朕在意你。與你的承諾，朕都記得。&rdo;

殷籬愕然變色，盡最大努力推開他的身，卻只隔開一道呼吸的距離，她抬著頭看著他，眼中涌動著怒火：&ldo;你還想騙我到幾時?&rdo;

李鷙覆上她的臉，指腹蹭去她的淚痕：&ldo;第一天遇見你的時候，朕就知道你的脾性。&rdo;

&ldo;如若言明身份，你一定不會跟朕走。&rdo;

&ldo;於是朕只好一步一步引誘你進入圈套，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留住你。&rdo;

李鷙眼尾藏著淡淡笑意，心情似乎很好：&ldo;朕沒懲罰婉妃，你生氣了?那你又是為什麼生氣呢?&rdo;

他反客為主，將戳心的問題拋回到她跟前，殷籬瞬間變了臉色，劇烈地掙扎想要逃脫他的桎梏，因為太過用力，手腕上被攥出了道道紅痕，李鷙忽然將她抱了起來，抵在書案上。

呼吸散在耳畔，李鷙在她耳邊輕聲說：&ldo;為什麼不肯承認，你對朕動心了?&rdo;

殷籬找著自己的呼吸，聽見他這樣一句話，忽然止不住難過。

她從來，從來沒否認過自己的心。

沒有人比她更坦率，更純粹。

可又是誰把她的真心踐踏得一文不值呢?

&ldo;六哥……&rdo;

&ldo;嗯?&rdo;李鷙扣著她的手，十指交握，滴落的汗浸透了身下的宣紙，暈染了墨痕。

殷籬看到了漫天的繁星。

&ldo;我想一輩子這樣擁抱你，跟你一起看星星，只有我們兩個人。&rdo;她抱著李鷙，在寒風砭骨的深夜，叢林裡萬籟俱寂，只有耳邊不停放大的呼吸，她懷揣著最美好的願景，抓住了一個根本握不住的希望，那時怎麼也想不到，最難的不是一輩子擁抱他，也不是看星星，而是兩個人。

李鷙不知道殷籬到底想要跟他說什麼，那聲&ldo;六哥&rdo;之後，她聲音漸漸弱了，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李鷙抱著她回到床上，喚梅意進來給她清理，他沒有離開，就坐在床邊看著，梅意掀開被子，見到殷籬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眸中閃過不忍，咽下一口氣，她狀似漫不經心地提起殷籬的病。

&ldo;陛下不知，在江陵這一年裡，殷充容有大半時間都是躺在床上，她幼時受盡流離之苦，加上滑胎的損傷，大喜大悲的損耗，身子骨早已經不起折騰了，陛下倘若，對殷充容還有半分憐惜，該體諒她才是。&rdo;

梅意本意是想提醒李鷙不要總是傷害殷籬，卻不想提到了他心中纏繞許久的一道結。

當年那個被魏琦打掉的孩子，原本就該是他的。

皇家血脈不容混淆，李鷙本就沒想過要讓那孩子降生，可若是早就知道魏書洛不能孕育子嗣，李鷙便不會讓殷籬滑胎。

如果當時那孩子活了下來，現在他也有自己的骨肉了。

&ldo;明日讓太醫來看看，讓她好好養兩日。&rdo;

&ldo;是。&rdo;

李鷙衣冠整齊地出了鎖晴樓，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般，離開這裡之後，他先是去了一趟玉照宮，莊秋梧早就回來了，正在榻上比對繡樣，聽見太監通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李鷙的身影出現，她才急忙起身行禮。

&ldo;臣妾參見皇上。&rdo;

&ldo;平身。&rdo;李鷙負手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