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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燈,外面靜悄悄地,夜色深沉。
李鷙躺在寬闊的床上,頭枕手,身旁是已經熟睡的戚幼瀅。
他睜著眼睛,看著頂上乘塵,一眨不眨地看著,眼中毫無睡意。
一閉眼睛,就好像看到殷籬轉身前望他的眼神,失望、生氣、委屈、不甘……太多太多的情緒。
她好像從來都是這麼鮮活的,長在他的記憶里。
&ldo;六哥!這是我偷偷藏下來的糖餅,還熱乎的呢,你快嘗嘗!&rdo;偏僻的竹林里,破舊的陋室屋檐下,一個五六歲大,瓷娃娃一樣的女孩從胸口裡拿出一袋用油皮紙包著的糖餅,遞到少年面前。
少年穿著粗布麻衣,看起來就像農戶的孩子,只是一雙眼睛銳利如鋒,有著超脫常人的沉穩。
他看了一眼糖餅,沒接,含笑問她:&ldo;你父親又帶你上山了?&rdo;
女娃點頭:&ldo;嗯,爹爹原本不想帶我來,是我求爹爹的,我還記得你上次說想吃糖餅,特意央求爹爹給我買的,我都沒吃,喏,給你的!&rdo;
她伸手遞過去,糖餅上還冒著熱氣。
這次少年終於接過了,拿過來吃了一口,女娃忙問:&ldo;好吃不?&rdo;
她雙眼烏溜溜的,殷切地看著他,李鷙咽下一口,太甜了,膩得他胃裡難受。
&ldo;不好吃。&rdo;他似乎很嫌棄。
殷籬面色一變,哼了一聲,跳起來要搶他手裡的糖餅:&ldo;那你還我!&rdo;
李鷙看她驟然變臉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故意舉高了,&ldo;不是你要給我吃的嗎?&rdo;
&ldo;你覺得不好吃,還我,我吃!&rdo;殷籬氣鼓鼓的,不停地跳起來夠。
李鷙忍不住彎起唇角,又吃了一口糖餅,這次才笑著說:&ldo;騙你的,很好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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