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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籬怔怔地看著她，阿蠻眼圈漸漸變紅，輕輕道：&ldo;我們一道從破廟裡出來，你是我這世上最親近最親近的人，沒有誰比你重要，與你的平安喜樂相比，別的事就都變得不值一提。&rdo;

殷籬鼻尖紅紅的，深吸一口氣，別開眼的時候眼淚便往下掉，她最清楚，哪次想要死的時候，她就想起阿蠻，阿蠻也是她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如果不是她，阿蠻也不會落入險境，就算最後還是要死，她也想讓阿蠻有個好歸宿。

她以為自己沒有力氣堅持的，可是聽到阿蠻這句話，她就好像又重新煥發出生機。

這總是個好開端。

殷籬後半日一直在內殿沒有出去，靠在貴妃椅上，她捧書不語，書上的字一個都看不下去，滿腦子都在想要如何達到目的……如果直接跟李鷙說，以他那樣深沉的心思，怕是會生疑。

阿蠻還好辦，主要是金檻……

&ldo;皇上駕到!&rdo;

正想著，思緒忽然被外面一聲高傳打斷，殷籬一驚，急忙坐起身，就看到外門閃過一道身影，李鷙身穿玄色金龍圓領錦袍走了進來。

昨日來過，今日又來了，這在往常是少有的。

殷籬起了身，卻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李鷙好像並不在意，臉上掛著捉摸不透的笑容，徑直走到她另一側坐下。

他似乎很高興，坐下後便道：&ldo;方才在做什麼?&rdo;

很尋常的話題。

殷籬背對著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開口的聲音卻很低沉：&ldo;看書。&rdo;

像是興致不高的樣子。

李鷙隨手拿起案上的書卷，書封上用隸書寫著&ldo;隴西地誌&rdo;四個字，眸光一深，他將書放下，語氣好像淡了幾分：&ldo;今天見到阿蠻和金檻了嗎?&rdo;

&ldo;見到了。&rdo;

&ldo;既然見到了，那怎麼還是不高興。&rdo;

只一句話，空氣中的溫度都好像降低了幾分。

香爐已經滅了，殿內仍瀰漫著香氣，殷籬輕輕放緩呼吸，覺得腦中清明了幾分，她向後坐下，還是不看李鷙，語氣里毫不掩飾的不快：&ldo;陛下若是不願答應我，直說便可，何必讓我空歡喜一場?&rdo;

身後靜了一瞬，而後傳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ldo;不是見到她們了嗎?&rdo;

殷籬這才看向李鷙：&ldo;你把金檻帶到哪裡去了?&rdo;

四目相對，平靜湖面下暗潮洶湧，李鷙笑了笑：&ldo;原來是埋怨這個。&rdo;

&ldo;他已經十歲，在後宮多有不便，我讓商練留在他在南衙，朕聽說他在江陵時就拜了商練為師，跟著他比在宮裡好，如果你想他，朕可以准許他每日過來給你請安。&rdo;

殷籬臉色還是有些難看：&ldo;他還是個孩子，聽說那邊都是些粗人，如何能照顧得好他?&rdo;

李鷙雙眸微沉，看了一眼小案上的茶杯：&ldo;十歲已經不小了，安陽曾有個探花郎，十二歲就考中了。&rdo;

殷籬不知他為何突然要提到別的人，眼中滿是疑惑，眉頭也微微蹙起，李鷙就抬眼看了看她，笑意不減：&ldo;也只比金檻大兩歲而已。&rdo;

&ldo;那是天賦異稟的貢生，金檻如何能比。&rdo;殷籬對他提及的人並不感興趣，&ldo;自從我把他帶回來，他還沒離開過我身邊，縱使是……&rdo;

殷籬話音一頓，閉了眼睛看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