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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他現在不能喝酒。」王思年說,「養身體呢。」
男人正準備拿起酒杯的手停住,因為女人這句關心的話,後半場顯得有些走神。
飯局結束的時候,天公不作美,雪下得更大了。
路上泥濘不堪,開車著實不方便。連電視新聞上都發出了暴風雪預警,讓王思年一下子想起了那次天降正義的西安之行。
她因為恐怖的回憶後背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於是默許了宋謹和在自己家賴一個晚上。
王媽張羅著鋪好了床,用的還是結婚時候的那套喜被。兩隻大紅鴛鴦在枕套上臉對臉,展現出勞動人民樸素的審美觀。
臥室門關上,王思年女士回身,對正想要爬上床的男人甩過一個眼刀。
對方無辜的聳聳肩,抱起了被子,從床上站了起來:「我是想拿被子去地上睡的。」
男人說的不錯,地上鋪著寶寶暫時還用不上的爬行墊,確實可以睡。
王思年理虧,啪的一聲關了燈,讓室內陷入一片黑暗。
明明到了睡覺的時間,宋謹和在爬行墊上翻了幾個身,卻覺得異常清醒。
他鼻間縈繞著消散不去的香氣,躁動不安。
最後男人忍不住出聲:「年年,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女人的聲音聽上去也沒什麼困意。
「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喝酒?」
「你不是還要吃藥嗎?那個氟哌a醇。」女人淡聲說。
不管她表現得多麼不在意,但她對自己在吃的藥記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宋謹和胸中洋溢起沸騰的暖意。
而王思年頓了頓,又說:「按時吃藥,早點養好身體。生病太遭罪了。」
宋謹和壓抑不住激動,坐了起來,在地板上挪動幾下,靠在了王思年的床邊。
「你想幹什麼?」女人如此問著,卻沒有太往後退。
男人沒想幹什麼。
他只是把頭埋進王思年散開的發中,深吸了一口氣,讓肺里浸滿對方的氣息。
女人唔了一聲,在黑暗中側過身來,面向了他。
男人跪在床邊,真心實意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王思年愣住,然後回應:「大過年的,別說這個了。」
「不,我要在今年說。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留在舊的一年,新的一年就會順順利利了。」
「你呀。」女人嘆了口氣,「封建迷信害死人。」
宋謹和卻笑了,拉住了王思年的手,在她的指尖,印下了一枚炙熱的吻。
女人好像被這熱度燙的瑟縮了一下,而男人堅定的握住她的手,沒有鬆開。
他欠身,含住了女人豐厚的唇。
吻是濕熱的、讓人窒息的、不顧一切的。
他們在撕咬彼此,發泄心中的憤怒、感傷、回憶,以及……愛戀。
女人勒緊了男人的脖頸,似乎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血肉里。
而男人撫摸女人的後背,纖細的肩胛骨好像蝴蝶,展翅欲飛。
王思年從急促的喘息中緩過來,斷斷續續的問:「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我可能永遠不會愛上你。
宋謹和點頭,摟她入懷:「我記得。」
——但你,也希望我在身邊。
這是一種複雜的情感,像是兩隻受了傷的野獸,在巢穴里依偎取暖,難捨難分,舔舐彼此不能癒合的傷口。
狂風依舊在敲打著窗沿,窗外積雪未化,冰凍的隔閡似乎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消融的。
我們不可能遺忘過去。
但我們也許可以帶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