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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在想,如果當初不答應他出海,是不是就什麼事都沒有了。」王思年又說。
她端起杯子喝了口熱水,把碎成糊糊的吃食吞了下去。
這句話像釘子似的,敲進了男人心裡。
其實田亞志也想過,如果自己當初不提出那個海邊的建議,是不是徐建就不會出事了。
每次思緒轉到這件事時,巨大的愧疚和後悔就會潮水一般湧上來,淹得他快要窒息。在探明真相之前,可能還有一兩絲的僥倖。而如今知道朋友再不可能回來,痛苦難以言喻。
王思年完成了複雜的吞咽過程,蹙了蹙眉,隨口抱怨:「全麥的東西應該給牲口吃,太剌嗓子了。」
田亞志停下雜亂的回憶,好奇地問:「怎麼吃起全麥來了?懷孕也能減肥嗎?你也不胖啊。」
女人摸了摸自己日漸膨脹的肚皮:「最近空腹血糖不合格,醫生怕我孕期糖尿病,所以讓我控制飲食。」
「哦。」田亞志連女朋友都沒有,對懷孕這件事更是一無所知,所以也插不上什麼嘴。
「對了,我那天去產檢,又碰見你姐姐了。」王思年喝了口水,「她讓我給你介紹女朋友,怕你孤獨終老。」
「別聽她瞎說。」田亞志無語,「我受歡迎著呢,壓根不用別人介紹。」
「是嗎?」王思年對這點明顯保持懷疑,「你上一次談戀愛是在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可能還是上高中,和女籃隊長拉拉小手的時候。
但這話說出來就丟人了,所以他死鴨子嘴硬:「前兩天還有人跟我搭訕呢,非常漂亮的妹妹,就在三里屯。」
王思年一眼看穿,瞭然點頭:「不愧是』田切讓』,寶刀不老。」
她試探著又咬了口三明治:「你要是什麼時候想開了,我倒是有個朋友可以介紹給你。性格挺開朗的,現在在日本上班,估計過年就回來了。」
田亞志提不起精神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肖想過,但始終不敢動心思的女人,嘆了口氣:「以後再說吧,我現在狀態不好,不能耽誤人家。」
片刻沉默後,王思年開口:「我們都得往前走,往前看。」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做起來談何容易。
田亞志把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我找到寫著宋謹和名字的墓了。看起來他家裡挺有錢,地方弄得不錯。你想去看看嗎?」
頂著這個名字埋葬在土下的,大抵是男人的兄弟,女人的戀人。
噹啷。
王思年握著的水杯下意識掉落在了桌子上,男人眼疾手快,把杯子拾了起來。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水順著桌布洇開,滲成一片難堪的漬痕。
「我要去看他,但不是現在。」王思年目光有些茫然,但語氣逐漸變得肯定,把手輕輕搭上了小腹,「等寶寶生下來後,我們一起去看她爸爸。」
時間過得既慢,又快。
說慢,日子也是一天天熬過來的。
說快,距離和女人上次見面好像也不過十幾天,但其實轉眼已經從秋天走過冬春,到了清明時節。
田亞志正出差,突然收到了王思年的來電。女人聽上去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不少:「老田,在北京嗎?」
「明天回去。」男人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還是有些難以抑制心裡的觸動,他深吸了口氣,「怎麼,有空準備接見我了?」
「之前說去看看徐建的事情……還作數嗎?」
自然是作數的。
第二天,兩個人在萬壽山莊的大門口見了面。
宋謹和家果然捨得花錢,把地方都選在了京城最寸土寸金的墓園。四周綠樹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