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第1/2 页)
兩年前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她也是夜夜做噩夢。只有徐建守在她身邊,才能好些。
床的另一邊彈了起來,接著傳來軟底拖鞋走在木地板上的輕微撞擊聲。
很快,一件薄開衫披了在她肩上,玻璃杯里盛滿溫熱的水,被遞進她手中。
「空調還開著呢,別著涼了。」徐建忙完了這一切,重新走回到她面前。
王思年接過水,喝了一口潤了潤,語音依舊是沙啞:「我好久沒有夢到那場海難了。」
她瞬間想到夢裡那條蝮蛇,說著就要撤掉手腕上的鏈子。
徐建輕輕攔住了她的動作,把坐在床邊的王思年攬進懷中。
他像哄孩子一樣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乖,都過去了。」
懷裡的人仍止不住顫抖。
「你抬頭看看我。」
王思年依言把低埋的頭抬起來,對方俯身吻上她的額頭。
這個吻沒有性的含義,更像是兩個經歷過劫難的靈魂在溫暖彼此。
「你還在,我也還在。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王思年從這句話里獲得了莫大的安慰。
她重新躺回床上,枕著男人的胳膊迷迷糊糊睡著了。夢裡那片海依舊喧囂,但身邊始終有個人,堅定的握著自己的手。
再醒來時,天光大亮。
「我必須得叫你起來了,不然咱們要遲到了。」男人捏了她臉頰一下,無奈地說。
徐建每次去准丈母娘家的熱情都遠高於王思年。
車子後排座椅上放著那個價值1280塊錢的鳥籠子,後備箱裝了茅台和海參,甚至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給王媽買的冬蟲夏草和阿膠。
「都是智商稅。」王思年點評道。
徐建笑笑不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老王家所在的羊耳朵胡同還沒拆遷。路窄,車進不來。兩個人拎著東西在胡同里走了四五分鐘,才到地方。
小院子雖然侷促,但弄得鬱鬱蔥蔥。一進門,灰八哥就沒皮沒臉的叫起來:「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小徐來啦!」王媽帶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跟見了親兒子似的招呼徐建。
徐建問過好,把東西卸在院子裡。
「都快成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幹嘛,每次見面都帶禮物——」王爸剛寒暄兩句,就瞅見了那鳥籠子,果然走不動道了,「喲呵,這小玩意兒可真體面!」
要是趕幾十年前,用北京土話說,老王同志就是個標準的「頑主」。養花遛鳥鬥蛐蛐,不務正業這方面十項全能。
王媽嫌棄的看了王爸一眼,轉而把熱情釋放到准女婿身上:「快進屋,餃子剛煮好。」
餐桌上。
「媽,您光給徐建夾菜,我呢?」
王思年目睹著剛出鍋的餃子被一個接一個的夾進徐建的碗裡,頗為自己打抱不平,「您這也太偏心眼子了吧。」
「你那麼胖,還吃什麼吃。」王媽對親閨女一向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王思年百無聊賴的咬著筷子,面前的醋碟子裡就突然出現了個飽滿的餃子。
「你先吃。」徐建輕聲說。
他的這點關心被王媽看在眼裡,喜笑顏開之餘又感慨了一番「找老公就得找小徐這樣顧家體貼的」,順便呲達了王爸兩句。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老王同志心思完全沒放在這上面。他正忙著給八哥的水碗裡添水,順便絮絮叨叨的向徐建科普給鳥挪籠的注意事項,同時全方位讚揚了這個血虧的新鳥籠。
一頓飯吃的風聲水起。
這點菸火氣,倒叫王思年心裡完全踏實下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團團圓圓的,顯得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