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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太子與他的太子妃陳氏被關押於天牢之後,等待發落。
陳氏自從得了陸修元特地讓她得知的消息,陸望裕死在了叛軍手上,在這之後,整個人都瘋癲了。
拉著太子撕扯咬打,看守天牢的禁軍迫不得已把她和太子分開關押。
陸修元望著眼前形容狼狽,毫無風儀的太子,溫潤的眉眼平靜的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太子手掌用力地拍打木欄,身上的鎧甲早被除去,肥壯的身體套著白色的單袍,只可惜白袍被天牢中的污垢染上髒斑,而他毫不在意,只是在大聲質問陸修元:「是你給我布下的陷阱!一定是你!陸修元我可是你的親父,你罔顧人倫,陷害親父……」
陸修元原本不打算過來的,只是他聽說太子一直在嚷嚷著要見他,這才來瞧一瞧。
來了之後,一如既往的失望,他是為何想不通,要來天牢聽他無能狂怒?
陸修元唇角勾出冷笑,搖搖頭,轉身便要走。
這時怒吼了半天的太子終於安靜下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看我這樣你就滿意開心了?」
陸修元倒是認真地想了想,上輩子聽聞他被康王刺死之後的心情,卻發現早沒有了印象,眸色冷靜,回頭看他:「你沒有那麼重要,只是,你很礙眼。」
語氣認真,這都是他的實話。
太子被他的話氣得胸口作痛:「你,你,你混帳,那裕兒也是你害死的?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陸望裕?
陸修元挑挑眉,心無波瀾,薄唇微啟,吐出的話格外殘忍:「斬草除根的道理,父親啟蒙時就該學過。」
太子瞳孔一縮,他不知他究竟生了個怎樣的兒子,俊朗斯文的外表下,有世上最歹毒的心腸,太子打了個寒顫。
陸修元再看了他一眼:「陸成灝,這一切都是因你導致,也是自己做的選擇。」
話音方落,他便闊步離開了。
太子心底泛起涼意,天牢陰寒,太子瑟瑟發抖地把自己縮在牆角,回想陸修元的話,他自己的選擇嗎?
當初他與高氏感情不和,他厭惡高氏瞧不起他的眼神,也厭惡這個與他沒有一處相像,親近高家的長子,所以他縱容陳家對高家的陷害,在陸修元遇險時選擇忽略……
太子心裡沉重得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嘴裡又像是吞了苦黃連一樣苦澀。
太子一倒台平日裡依附他的家族跟著樹倒猢猻散,皇帝毫無留情地清算太子和康王殘黨,每日走在汴京城街道上,都可以看到皇城司的人衝進宅邸抄家的場景。
導致上至皇城內侍下至京畿縣官人人自危,深怕和太子與康王扯上關係,接連上表陳情,以證清白。
而這邊,姜杏之又一次興奮地和別人講述當夜陸修元挽弓射箭的情景。
「你不害怕嗎?」姜桃桃坐在旁邊,吃著阿漁做的糕點。
姜杏之眼睛亮晶晶的,老實地搖頭,看她吃得急,給她到了一杯牛乳。
姜桃桃懷孕後特別容易餓,嘴裡根本停不下來,喝了一大口的牛乳,撇撇嘴,她才不信她不害怕呢!
以她對姜杏之的了解,她哪裡會是個不怕死人的,只不過因為康王是壞人,還因射箭的那人是她心尖尖上的愛人。
姜桃桃想了一下,俊美的郎君挽弓射殺逆賊,是挺養眼的,難怪她見了誰都要拿出來,獻寶似得講個不停。
姜桃桃笑她。
姜杏之扁扁嘴,不把她的打趣放在心上。
「見過殿下,見過傅二夫人,小傅大人過來了。」一小侍女進殿稟道。
姜桃桃翹起嘴巴:「那我走啦!」
姜杏之忙過去親自扶她起來,挽著她的手臂說道:「我送五姐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