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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保溫桶的斐寒,沿著走廊一路向前,越走越近,同時,也越走越慢。
他心想:他還是沒能充分準備好以鄰居身份和楚紀西相處的細節,他需要更多時間去揣摩。
如果今天楚紀西也早他一步出門的話,他能多出一天時間來揣摩來準備。
然而,斐寒轉而又想,凌晨四五點鐘就起床,楚紀西的睡眠時長肯定不夠,影響身體健康。
他盼著見他,又沒有充足的勇氣見他。
斐寒胡思亂想間,邁出的腳步終究是一步一步抵達了楚紀西家門口。
看著面前閉合著的黑色木門,斐寒輕輕呼出一口氣,垂在褲縫處的手指微微抬起。
就在這時,門鎖轉動了一下,輕微的「咔噠」聲響起,門打開了。
楚紀西出現在門後,一身修身黑西裝,領帶結一絲不苟,冷白色皮膚在壁燈映照下顯出瓷質的光澤,矜貴俊雅。
斐寒的心乍然間砰砰作響,身體的所有器官都不在他的掌控之內了。
他努力地想組織語言,想背出熟爛於心的開場白,可是腦袋卻已經被巨大的驚喜砸得暈暈乎乎。
楚紀西總是出現的這樣巧,他又生得這樣好。
斐寒覺得他那顆亂蹦的心沒有任何罪過,怎麼能不為楚紀西心動呢?
「斐寒,謝謝你的好意,以後不用送了。」楚紀西微微皺眉,語氣是慣常的冷。
斐寒卻在這句慣常的冷漠語氣中,敏銳地捕捉到一絲不易覺察的虛弱。
他暈眩的腦袋,熱燙的後脖頸,砰砰作響的心臟倏忽間冷靜下來。
他看到楚紀西光潔的額頭上有薄薄汗珠,原本淡色的唇顏色更淺了。而楚紀西呼出的氣息中還帶著股灼熱。
楚紀西在發熱。
斐寒下意識擰緊了眉:「你病了?」
楚紀西沒有承認,只重複道:「以後不必再送了。」
斐寒沒有糾結送不送養胃粥的事,他皺著眉道:「我帶你去醫院。」
楚紀西抿唇,語氣越發冷:「鄰居先生,我沒空。」說完後,楚紀西便走出了自家的大門,將門鎖好後,一言不發地往電梯方向走過去。
斐寒提著保溫桶,視線緊緊鎖在楚紀西身上,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
果然啊,他一向是個運氣不好的人,準備了很久的開場白就這樣被他搞砸了。
半晌,斐寒忽然反應過來,楚紀西現在隻身一人,生病了也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總得有人照顧他。
斐寒領著保溫桶,快步過去按下了另一側的電梯。
萬幸,他到停車場的時候,楚紀西剛剛發動轎跑朝外開,斐寒連忙上車跟了上去。
楚紀西的車駛上公路後沒多久,就上了高架,一直朝城郊開,還為甦醒過來的a城市中心被他甩在了身後。
斐寒一路跟著,從天色泛著昏黑,到天邊被朝霞染透,最終抵達了城郊的墓園。
斐寒沒有開進墓園前面的停車場,而是將車停在了路邊。
他知道楚紀西每天這麼早出門是幹什麼了,
他來陪他媽媽。
楚紀西高中時候,每次放學放假,同學找他聚餐他都不去,斐寒好奇過楚紀西假期里都幹什麼,偷偷跟蹤過。
幾次之後,他便發現楚紀西是去陪他生病的媽媽。
斐寒沒去打擾楚紀西,只盯著不遠處停車場裡的黑色轎跑,默默出神。
斐寒很小的時候,他父母便離了婚,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他沒有自理能力的時候,像個皮球一樣被父母踢來踢去。
直到他上初中,學會了用潑皮無賴的方式討錢打架,才從父母那裡要來點錢,在校外租了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