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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周圍,群山都籠罩著一層金屬般的色彩。她辨認著一座座山峰和它們頸上的雪線。山風越來越大,在冰凌間穿梭呼嘯。遠處,風聲中夾雜著岩壁斷裂的聲音,碎裂的石塊撞擊著地上的花崗岩,濺起一連串的火花。蘇茜仿佛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但這個世界沒有沙米爾。
沙米爾警告過蘇茜:&ldo;就算爬了上去,我們也只完成了一半的路程。還要下到山谷里。&rdo;
時間緊迫。蘇茜的登山褲也和她一樣堅持不住了。她的腰部和腿部都感到了冷氣的侵襲。糟糕的是,她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蘇茜站起身來,抓起背包,仔細研究接下來的路線。出發之前,她跪在山縫之前,望著遠處的勃朗峰,咒罵著這該死的山,並保證有一天一定會從它手裡把沙米爾奪回來。
下山的過程中,蘇茜覺得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就像一個黑夜裡的夢遊者。大山讓她為自己的挑釁付出了代價。
風更猛烈了。蘇茜走在這片純白里,什麼都看不到。每走一步,她都能聽到腳下冰塊破碎的聲音。
最後,她筋疲力盡,只能在一塊岩石的背面避風。雖然她一直把右手放在上衣口袋裡取暖,可是那裡還是傳來了難以忍受的痛苦。她摘下圍巾,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手套,看著指節處黑色的凍瘡,不由得低低咒罵了幾句。蘇茜打開背包,從中拿出了暖爐,用最後一點兒燃氣融化了一些冰,補充了一點兒水分。微弱的火光中,她拿起了那個讓沙米爾付出生命的手包,想看看裡面究竟有什麼。
包里有一封用塑料信封裝著的蓋有印鑑的信,蘇茜擔心把它弄壞,就暫時沒有打開,還有一張女人的照片和一把紅色的鑰匙。她小心地合上了手包,把它放回到登山褲裡面。
救援人員在凹凸不平的冰磧處發現了她,當時蘇茜躺在地上幾乎失去了意識。她的臉頰被凍得通紅,沒有手套的手上滿是黑色的血跡。但是最讓救援人員印象深刻的,是蘇茜的那雙眼睛,好像在講述之前發生的慘劇。
第二章 陌生人的好奇心
雖然受到死亡的威脅,可他還是把調查進行到底了,這是個不會放棄的人。他會重新振作的,這只是時間問題。對他來說,真相就和毒品一樣讓人上癮,我們是一類人。
靈車緩緩前行,後面跟著三輛小客車。西蒙坐在司機右邊,緊緊盯著前方的路。
送葬的隊伍進入了墓園,在彎彎曲曲的小道間前行,一直開到某處地勢較高的地方,才停在了路旁。
公墓的工作人員把棺木從車上抬下,放在一個新挖的墓穴旁邊。他們把兩個花環放在棺蓋上。一個上面寫著&ldo;致我最好的朋友&rdo;,一個寫著&ldo;致我們親愛的同事,他為我們的事業獻出了生命&rdo;。
十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當地電視台的記者,他在等待葬禮開始,好拍攝幾張圖片。
西蒙是第一個發言的人,他講逝者對他而言,就好像兄弟一樣。&ldo;雖然逝者表面看來只是一個固執而又暴躁的新聞記者,但內心深處卻是一個慷慨而又幽默的人。安德魯不應當在這個年紀就離開人世,他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情,他的逝去是一個無可挽回的損失。&rdo;
西蒙在發言中由於哽咽,不得不停頓了幾次。他擦著眼角的淚,說總是最善良的人最早離開人世。
《紐約時報》的主編奧莉薇亞&iddot;斯坦恩第二個發言。她表情沉痛,講述了安德魯&iddot;斯迪曼死亡的細節。
&ldo;作為一名出色的記者,安德魯曾赴阿根廷調查一起戰爭年代的罪惡。但是在他英勇地完成使命回到紐約之後,卻在哈得孫河畔慢跑時遭人暗殺,說明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跑贏死亡。這是卑鄙的行徑,目的正是讓真相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