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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寧一聲不吭的,坐在木根雕成的杌子上,低聲勸長公主說:&ldo;義母,表哥大約並不清楚我嫡姐的脾氣,您就別說了。&rdo;
&ldo;你嫡姐紅皮襖一穿,一根鞭子從長安城東頭能打到西頭,老四能不清楚她的脾氣?&rdo;長公主恨恨道:&ldo;我看他就是故意的。&rdo;
&ldo;杜姑娘,你這一回,又是怎麼到的長安?&rdo;裴嘉憲對於杜若寧此番的來,卻是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站了起來,他道:&ldo;借一步說話。&rdo;
青苔細細,兩側皆是丹椒,靡蕪與風連的石徑上,裴嘉憲走在前頭,直到出了長公主的視線,才回頭,道:&ldo;你是跟著蕭蠻一起來的。&rdo;
杜若寧也不扯謊,垂了垂眸子,道:&ldo;是。&rdo;旋即,捂著胸口又道:&ldo;裴大將軍,人活著就是一條命,您自己也是有妻有子的人,把我送回陰山時,可曾想過,我這條命,或者就得葬在陰山?&rdo;
&ldo;你和蕭蠻往來有多久了,到什麼程度,他如今又在何處?&rdo;裴嘉憲並不答杜若寧的話,而是逕自追問。
他當初把蕭蠻放走之後,以為蕭蠻當時肯定會與裴靖聯絡,在長安掀起動亂。
塾不知,蕭蠻卻是行了一招上計。他從曲池苑逃出去之後,快馬加鞭回到雁門關外,在西京集結大軍,卻是直接對陰山發動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進攻,而當時杜虢尚在長安,他直接就從陰山王杜猛手中,把可謂是雁門關咽喉的代州給奪走了。
若非陳千里及時趕到,只怕雁門關都要破。
聽到軍報,裴嘉憲氣的一腳就踹翻了桌子。
蕭蠻所行的每一招,可以說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也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外,他簡直,就仿佛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熟知每一招逃脫之計。
而這杜若寧,顯然就是搭上了蕭蠻,否則的話,就不可能再從陰山回到長安來。
虧她還是一幅全然無辜的樣子。
見裴嘉憲一臉的究尋,杜若寧忽而就噗嗤一笑:&ldo;昨兒才從蕭蠻那裡聽說的笑話兒,他說,王爺因為總被那羅氏拒於榻外,前些天的夜裡,一怒之下拉了個丫頭強行房事,誰知行房不成,反而還差點害死了個丫頭。&rdo;
裴嘉憲原本不曾將這杜若寧放在眼中過,聽她這般說,忽而就想起來,羅九寧曾於他說過,說他此生,除了在她,以及這杜若寧的身上,於別的女子們身上都不行。
可以說,這是他決難改變的宿命。
&ldo;王爺,蕭蠻如今就在長安,而且,圖謀一場叛亂,而與他勾結的人是誰,想必你也知道。而我,我雖借著他的力量重回長安,也不過為了討條活路而已,您能否,給了我這條活路?&rdo;
說著,杜若寧又往前走了一步。
裴嘉憲這個人,其實無趣得很,他所有的專注力,似乎全在公事上。
就像那本書里說的,他不曾繼位的時候,一直在與蕭蠻鬥法,日以繼夜,心裡想的總是如何為大康開疆拓土。
既位之後,除了與朝臣們鬥心眼子,心裡想的,大約就是如何能叫這大康四海昇平,海清河晏。
他不懂得取樂於女子,更沒有什麼溫柔小意,還不如杜若寧上輩子所傍的那位有錢人來的有情調。
但是,他生的俊貌啊,膚色呈著微微的古銅,鴉青面的長衫,衣衽雪白,兩道長眉微彎,鼻挺而目毅,那兩隻眸子,質地純澈,仿如寶石,清正而又冷肅,也難怪皇帝要賜他一個肅字。
&ldo;那,杜姑娘,孤且問你,蕭蠻在何處?&rdo;裴嘉憲依舊是直來直去的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