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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舵工死瞪了他一眼,突然一咬牙,说:“依你,客官,老汉得试试往上靠。”
秋雷放了水夫,厉声道:“不用试,你必须办到,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心狠手辣,你们全得死。”死字声音特别高,他并伸手向前面船夫一指,意思是指所有的船夫。
“老汉将尽全力。”老舵工答。
秋雷返回前舱,向金四娘低语道:“小弟监视后面,姐姐负责前面,船一靠岸,杀!”
“好,下手要快,愈快愈好。”金四娘也低声答。
船行似箭,渐向岸旁靠,山凹在目。相距还有十来丈,浪花订在山脚下,响声如雷。蓦地,船凶猛地向崖下冲击。
人在明知性命难保,死期已至时,常会做出些不顾一切的疯狂事来。这艘专走三峡的客船,水夫们只有十名,他们都久经风险,经常与死神打交道,对生命热爱,但也漠然,面对死亡,他们无动于衷,危险过去,却又热爱自己的生命。
但经过刚才的凶险,眼看金四娘和秋雷在刹那间,便用暗器将长艇上的人轻易地击毙了大半,他们知道,船上这两位客人,必定是比阎王爷更可伯的瘟神,他们的性命,随时可能被瘟神取走,没有任何保障,他们无法和瘟神抗衡,反抗无力。
果然,危机来了,秋雷叫他们将船往山崖下靠。显然,这两个男女要从这儿上岸逃命。他们走这条水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经常向巴山苍猿的水贼纳常例钱,所载的客人形形式式,江湖仇杀的事岂能茫然不知?老舵工首先便看出危机,客人如果直航夷陵或者到烫府,他们的人和船必可保全,如果半途上岸,谁敢保证这两个瘟神不杀人灭口?瘟神在逃避水寇截击,自不会让船家活命走漏消息,生死关头已到。
在早晚难逃大劫,命在须臾之际,老舵工横了心,油然兴起了同归于尽或冒险死中求生的疯狂念头,咬紧牙关,将船向山崖下凶猛地撞去。
似乎在同一瞬间,秋雷一掌拍向老舵工的肩头。
船首的金四娘,却飞快的拔出了剑鞘。
他俩都估计错误,满以为船向山崖下冲去,等船冲近岸旁,船夫们岂不恰好被杀光?他俩便可及时上岸了。
岂知老舵工已早有防备,突然躺倒,舵柄疾松,拦腰击向秋雷。
秋雷不欲大意,虎掌一拂,“拍”一声暴响,舵柄碎裂。
船首急扭,猛烈地倾侧,水花飞溅中,突然向右猛冲,“轰隆隆”巨响乍起,撞在矗立在水中的一座礁石上,万斤力道如同地裂山崩,整个船首四分五裂。
波浪汹涌,船尾接着翻覆,浪花一卷,水面只有船板漂浮。
老舵工已在推开舵柄时,从后艄跳水走了。
金四娘刚杀了一名船夫,突来的变故令她心胆俱裂,不再下手杀人,逃命要紧,不等船首撞上礁石,立即飞跃而起,先一步上了礁石顶端。
九
秋雷在船尾,船突然折向欲倾,他骤不及防,“砰”一声跌在舱板上。轰然巨震入耳,他随着舱面的杂物飞坠江面,冰凉的江水没头没脑地向他猛卷,他只感到身子向下沉,不知天地何在了,本能地双手乱抓,张口大叫。口刚张,江水无情地往他口中灌,昏天黑地,手脚毫无着力之处,只觉得身子急剧向下沉。
“完了!”
总算他命不该绝,感到在慌乱挣扎中,手碰到一些东西,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往怀中猛拉,双手一紧,抱得牢牢地死也不放,根本不管他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手上抱有东西,脚仍不住乱蹬,身子不住翻滚,急得神智大乱,江水呛得他受不了,咕噜噜猛喝水,水从口鼻中往他肚子里猛灌。
正危急间,他感到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