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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北笑?得肩膀輕顫:「生活就他媽的狗血,一件小事足以讓一個?人?恨另外一個?人?到死。」
林覓說:「我恨你可不是因為一件小事。」
鄔北還能笑?出來,說林覓你恨我吧,一直恨下去,總比忘了要好。
林覓忽然鼻頭一酸,仰頭望遠處灰白色的天?空,兜住眼眶裡的咸澀。
等情緒平穩,她說:「送我去醫院吧,我這段忙,我媽該怪我了。」
鄔北斜開?眼:「先去水果?店。」
「為什麼?」
鄔北:「我想最後問候一次林夫人?。」
他用的「最後」二字,可能覺得發展到這步,很多東西終將?水落石出,他們走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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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一個?來回就是半天?,醫院沒有冷清時候,鄔北開?車找了會兒停車位,提著?果?籃和林覓一同走去神經內科的樓棟。
病床護士一看見來人?是林覓,趕忙去辦公室找護士長。
護士長拿著?病人?記錄簿出來,剛想與家屬分析病患近況,抬眼看清林覓身旁男人?的長相,一抹意外喜色划過?眼眸。
和上次見時不同,頭髮留長了,臉廓也變得更加英朗迷人?。
作為一名專業的醫療工作者,八卦是分外之事,此時的她再好奇這兩人?關?系也只能強忍回去。
推開?房門,病床上的中年女人?睡顏溫婉,兩頰皮膚透出健康的紅色,模樣不似病人?,仿佛只是暫時淺睡半刻鐘。
林覓看著?白娉稍稍鬆口氣。
護士長打開?記錄簿,報告病患近日情況。
「37號床病患近一周生命體徵穩定,負責的病床護士也關?注到患者出現手指活動、腳趾輕微運動等自?主活動,對外界刺激也有反饋。」
「這樣下去,醫生的原話是,患者半年內甦醒的可能性很大。」
萬般情緒隨著?這話沁入心底,林覓雙唇微顫,嘴角終於挑起些弧度。
敗落的冬日買下了春天?的種子,枯萎與復甦也在轉念之間變換,連窗外灰白的天?空都漾出來彩色的痕跡。她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撞得暈乎乎。
林覓聲音不自?覺提高几分:「確定這話是醫生說的?」
「百分之一萬,」護士聽到喜報的開?心程度不亞於家屬,「不信等醫生得空了,我把?他叫來,讓他當你面重複一遍。」
耳邊聽見自?己的心怦怦跳個?不停。
她拉住鄔北的手臂:「你有沒有聽到!我媽半年內有可能會醒。」
「聽到了,聽得很清楚。」
他不動聲色地牽過?女人?的手,十指相扣。
護士長的眼神悄悄從記錄簿上挪開?,兩秒後,帶著?笑?意收回眼,合上簿子說:「你們陪患者說說話吧,我猜她也一直在等你們一起。」
護士長靜候一會兒,沒等來半句回應。
她目光流連過?兩人?各懷心事的面孔,默默離開?病房。
林覓這段日子工作和瑣事目不暇接,起初每周二探望一次白娉,到西北整整四?月未見,再變成回濘京後一月見一次。作為女兒,她沒有給到母親足夠的陪伴,內心是愧疚的。
林覓坐在白娉窗沿。
鄔北站在林覓身後。
天?色一點一點沉了下來,月光傾斜在雪白的床單上,在這場有來無回的自?問自?答中輕輕流溢。
林覓說到後面嗓子發乾,像被砂礫磨過?的沙啞。
時候差不多,她鬆開?白娉的手:「媽,我先回去了,下周再來醫院看你。」
她和白娉說話這期間,鄔北一直站在後面一言不發。
等她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