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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坐的郎君,全是貴族出身,哪個不是十八般武藝皆學過?楊大郎這麼多此一舉地提醒,不可能是提醒他們,分明是指郁明。眾人皆哈哈一笑,試探地去看那郁家郎君。按照他們的認知,郁明不可能懂任何樂器。
偏偏他掛了個玉笛出來,鎮定自若地坐著。眾人一看那玉笛,幾個孔的位置都不太對,心中失笑,且看郁明的笑話。
郁明倒是真無所謂,喝一碗酒,他悠然聽著琴聲叮咚:丟不丟臉什麼的,反正又不是他的專長所在,他也不在意。他所擅長的,這些郎君卻肯定比不上他。他不拿自己的長處比,被這些話隨便笑一笑也無所謂。反正他是陪老婆出來玩的……輸了就喝酒唄。他難道還怕被這些郎君灌酒不成?
他漫不經心地手叩著膝蓋,心中算李皎玩完了沒?這麼無聊的宴會,到底有什麼可看的?
琴聲叮一聲,弦斷之聲,這邊,大約只有郁明一個外行聽不出來。
但過會兒,楊大郎就出來抱歉道:「府上琴師的弦斷了,剛匆匆續上,琴師無法調音,恐彈不出佳曲。不過無妨,我二弟將將回來,被我拉來此地解圍。」
「哎?博成君回來了?」
「能聽博成君一曲,今日不虧!」
「大郎何必抱歉?等琴曲結束,讓二郎出來一敘!多年未見,吾等甚是想念!」
楊大郎笑兩聲,與人相談甚歡。他默默地掃一眼郁明,看到郁明的面色沉而平靜,濃眉壓眼,眼眸冷淡。郁明抬眼銳利,往楊大郎身上瞥來。那一眼目中之寒,帶著凜凜殺氣,激得楊大郎後背冒汗,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郁明屈膝而坐,颯然不動。然他只輕飄飄看來這一眼,就仿若隨時會橫刀而起。其凜凜殺意,讓人悚然!
楊大郎流汗了一陣,退回了屏風那邊。他暗自想自己應該多心了,楊家勢大,二郎受屈,不過是給郁明一點難堪,難道還怕了郁明不成?李皎心系郁明,別人不知道,他們楊家會不知道麼?李皎那兩年給他們楊家帶來的恥辱,二弟不計較,不代表他不計較!
反正……他大概計較的機會也不剩下幾次了……
楊大郎重新沉了臉,聽到僕從相報後,返身迎出。從拱門而出,一白袍青年行來,眉目清明,大步落拓如風,殺伐與生氣同時到來。此郎氣質甚好,縱剛剛打馬進府,風塵僕僕,無損面容的俊朗。
楊大郎在日頭下眯眼。
他弟弟博成君趕上來,先與他匆匆見過一面,顧不上跟大兄敘舊,便驚疑問道:「我進府時,隱約看到長公主殿下的馬車?怎麼,她來我們府上做客了?」不待兄長回答,博成君先抱歉道,「早知她來,我便不該今日進家門。兄長怎不提前通知我?算了,我先出去躲一躲吧。」
「二弟,你躲什麼?!」楊大郎喝住了白袍郎君,嚴厲道,「你又沒有得罪過她,她還來不得我們府上了?」
青年郎君埋怨看兄長一眼:「哎,三妹給我來信,說殿下上個月剛成親。她剛成了親,與駙馬的感情恐尚未牢固。我和她的關係不知在外面被人傳成什麼樣子,被她駙馬誤會了就不好了。我近段日子不方便與她會面,等她駙馬不介意我的存在了,我再向殿下賀喜也可。」
他這麼匆匆說完,就要繞過楊大郎回去自己的院子,打算換好衣服重新出門。
楊大郎:「……」
他眼神複雜地重新攔住二弟,咳嗽一聲:「不急。既然你不想見她,躲著不見便是。只是府上琴師剛剛出了錯,新琴無人可上手。你琴技一絕,便上手幫我頂一頂吧。」
他沒有跟博成君說起博成君忌諱的那位長公主殿下的駙馬就在聽琴。
博成君不知,又很信任兄長。兄長有需求,他當下連衣袍也不換,就隨兄長入座,幫兄長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