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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駙馬,駙馬!」當山頂人看到軍馬停下的時候,明珠這邊也看到了。
李皎挨過去與明珠一道看,黑壓壓的人如塵埃般看不清誰是誰。李皎努力地往兵馬前方看,她依然看誰都像郁明,看誰又都不是郁明。她心中焦慮,想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她怎能還是認不出郁明呢?
距離太遠了啊。
軍隊即使從山下過,然離這山,到底也有距離。
明珠手呈喇叭放在唇邊大喊:「郁郎!」她又蹦又跳,往那邊揮手。
她的喊聲驚飛了山中鳥雀,讓山頂的李玉主僕聽到。喊聲在山中迴蕩,卻傳不到另一邊去。明珠累得不行,喊了兩聲就停下來,目光惆悵地看著那批軍馬。她覺自己這邊看人都模糊不清,更何況郁明那邊抬頭看。即使他們駙馬是千里眼,大概也只能看到山頂,看不到山溝溝這裡了。
李皎從懷中掏出一把長笛,放於唇邊。
明珠驚喜地望著公主,聽到清靈樂聲從李皎唇邊溢出。音律之聲飄蕩於天地穹野,比人單純的喊聲傳得更遠。那樂聲娓娓動人,如跳舞般,聚在一起,又分開。重重疊疊,一波趕著一波。
楓葉飄落,落在二人身上。艷紅如血如霧,隨著笛聲傳繞。
山下的軍隊停下,雁蒔百無聊賴地等候某人敘舊。軍隊被騎馬追上的公主府扈從趕上,郁明就非要停下來回頭去找人。郁明策馬從隊頭走到隊尾,從扈從那裡接到了包袱和長刀。他握住那把微沉的「我執」在手中掂了掂,心中驚喜。這把刀重量和材質都比不過他的「望山明」,但在普通刀中,已算出類拔萃。
「殿下說駙馬總沒有武器傍身,太不安全。殿下一夜未睡,為駙馬尋了這把刀。」
「那巷太小馬車不好過。殿下是一個人走進去又走出來的。」
「殿下還親自幫你準備了包袱,又一刻不停地來追你。」
郁明手握長刀,懷抱包袱。隨著扈從帶有感情傾向的敘述,他腦海中已經勾勒出女郎的形象。他在一瞬間心動,心燙如火燒。他想到李皎倔強的樣子,就是不說,卻為他做這麼多。她瘦弱的身骨里,蘊藏著遠比許多兒郎還無限的力量。那力量讓他熱血上腦上眼,想如果李皎就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抱她!
太喜歡她了!
越來越喜歡她!
越來越離不開她!
扈從說了最後一句:「馬車壞了,我們殿下眼下就在旁邊那山上。卻也不知道在哪個具體位置。」
郁明倏而回眸,往身後隱隱掩在雲霧中的青山看去。他與扈從敘舊的時候太久了,雁蒔不耐煩,騎馬過來催促他。女郎已行至郁明身前十步,她看到郁明扭頭往山上看。在同一刻,他們都聽到了天地間振動人心的玄妙清音!
雁蒔驀地扭頭,與郁明一道看去——
他們看的是同一個方向,卻也不是同一個方向。
雁蒔看到山頂上負手長立的青年,他高大巍峨,如山般沉著內斂,千言萬語,難以言說;
郁明看到了山中飄飛的颯颯紅楓,紅楓如火般在他的視線中燃燒,他隱約看到楓紅下站著人,他看不清,卻覺得那就是她。
雁蒔想:是他吧?應該是他吧?雖然看不清,但那個身影,實在太像了!
她跳脫的心神,在這瞬間從胸腔中跳起。她愣愣地看著山頂的方向,那種她自己也說不清的複雜感情,讓她望著那個方向。不再如往日般調笑,不再百般不解。當她往後看時,竟難得什麼馬屁也不想拍,就想那麼看著。
郁明斬釘截鐵:是皎皎!一定是皎皎!不會有人如皎皎這般了!
她立在山道上,他看不清她,但他已經熱淚盈眶,在心裡將她描摹了一千一萬遍。那澎湃的感情,如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