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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齊輕舟興趣寥寥,懶洋洋地叼了塊梅子果肉含進嘴裡,含糊不清問道:「那父皇是打算派哪位老師專門看押兒臣啊?」
這還不如繼續去南書房呢,以前先生是在看一個班裡,現在,是先生只盯著他一個人。
齊盛帝瞭他一眼,也不介意他用詞嘲諷不恭,一錘定音道:「人由你選,翰林院的先生和南書房的太傅任你挑,但你得跟朕保證,下回宮測必須給朕交出個拿得出手的成績!」
總之不能讓他一出來就聽到全是夸太子的。
齊輕舟一聽這話,原本耷拉著的耳朵一下子樹了起來,儘量掩飾好差點就形於色的喜意,語氣平淡地確認道:「誰都成麼?」
齊盛帝大手一揮:「君無戲言。」
正在一旁看戲的殷淮覺著一道狡黠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了一瞬,若有似無,待他要捕捉之時已然飛走。
果不其然,下一秒,亭子裡就響起小皇子清越潤朗的聲音:「那便掌印吧!」
微微翹起的尾音沒將他的故作隨意和平淡掩飾好。
齊盛帝似是沒想到這個回答,微微一頓。
帝王生性多疑,一雙渾濁的眼眸在殷淮和齊輕舟之間懷疑地劃了半晌,方才沉聲道:「殷愛卿既不是翰林學士又不是書房的師傅,你休得胡鬧!」
齊輕舟無所謂地笑笑,眼裡的波光水色晃人心神:「那有什麼的?殷掌印可是父皇您親自封的蘭台監學,他的文選和訟論難道還教不了區區一個兒臣麼?」
殷淮如今身兼文武官職是齊盛帝的特諭,雖然走的並非尋常進仕入閣之路,但的確是聖殿親舉的官銜。
殷淮年紀不大,卻已經做過了幾屆殿試的輔考官,大齊皇朝的讀書人雖人人罵他霍亂綱紀,但他的文名昭盛卻是沒有人不認的。
傳聞早年上請親面還只是同知的殷督主與當屆狀元郎商討關境封地治吏。
一個東廠出來的同知竟深諳上古歷朝訟典,駁論之老辣,辯得狀元郎啞口無言,二月雪天裡硬是冒出細細的密汗。
在場旁聽的三朝閣老聽得目瞪口呆。
也是,一個武力深不可測的匹夫或許尚不足畏,但一個滿腹經綸的奸佞就難說了。
不怕奸佞武藝強,就怕奸佞有文化。
至此,朝野之事,殷掌印的手越伸越長,宮廷朝野,人事調度,工理吏治……
泱泱大齊,齊盛帝閉關一年都沒事,可殷淮要是撂一天擔子,怕是半個朝野都不知道怎麼轉了。
齊盛帝轉動手上的金樽,眯了眯眼,問另一當事人:「愛卿,你覺著呢?」
殷淮不知道這段時間他與齊輕舟的來往齊盛帝知道了多少,但他明白,此刻齊盛帝是在試探他,也在等他一個表態。
齊盛帝最忌諱朝臣與皇子結派,無論是東宮還是旁的皇子。
況且還是一個聖寵無兩的皇子。
殷淮瀲灩的眼眸泛起一絲冷光,唇角卻揚起微微笑了笑:「承蒙殿下抬愛,只是臣身兼東廠與宮中數職,俗務纏身,唯恐耽怠了殿下的功課。」
一番話說得風清月朗,也推得四兩撥千斤。
其實齊輕舟心裡也隱隱知道殷淮不會答應接下自己這個大麻煩,但真的親耳聽到他在自己面前親口拒絕時,空蕩蕩的失落還是像氣泡一般湧上心頭。
殷淮餘光掃到小皇子的臉上,那張鮮活蓬勃的臉此刻有些灰撲撲的沉黯,一邊腮肉微微鼓起,話梅核還沒吐出來。
殷淮微垂的眼睫凝滯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長期形成的疏離淡漠像是已經洇進了骨子裡,不為所動的麻木不可能隨便為個什麼就輕易戳破。
被人當眾拒絕並不是什麼體面的事,齊輕舟向來擅長自己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