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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了。
攝政王重重放下杯子,他一襲絳紅色長袍,五官端正,卻因眉目陰桀多了分凶戾之氣,陰惻惻道:「這兩個老匹夫。」
燕蘭渝把玩著指甲,輕描淡寫轉移話題:「穆哥和衛六起了衝突?」
攝政王提到這事就是臉色陰沉:「對!那小兔崽子真是給我長臉了!為了個青樓女子,聽說還是個低賤的鮫妓。」
「鮫妓?」燕蘭渝笑了下:「他人呢。」
攝政王說:「我讓他在金鑾殿門口跪著了。」
燕蘭渝:「嗯,怪不得衛太傅今天繃著個臉。」她笑起來賢惠端莊,滿是大家閨秀的溫柔:「兩個世家子為一個鮫妓大打出手,簡直胡鬧。」她偏頭:「把那鮫妓殺了吧,妖異之族,果真不詳。」
夏青坐著御輦經過一個廣場時,瞥見了一個直挺挺跪著的人。
會吸引他的目光主要是這人跪地太他媽隨性了。吊兒郎當,時不時就換下姿勢,旁邊還圍著一群太監噓寒問暖,準備著水、帕子、水果。
夏青疑惑的目光太明顯。
張善屁顛屁顛說:「陛下,這是燕小公子在受罰呢。」
夏青:「燕小公子?」
張善說:「對,前些天犯了事,攝政王命他在這裡跪著給衛國公賠禮道歉。」
哦他算是知道這人是誰了。
就那個陵光惡霸,燕穆。
夏青趕著去見燕蘭渝,也沒停多久,他不搭理燕穆,這人卻不放過他。
燕穆沒看到御輦經過,話是私底下說的,他在和旁邊的太監聊天,語氣滿是嘲弄不屑:「老子哪知道那是衛六看上的人,搶過來滋味還沒嘗就被人攪和了。我也沒想和他爭,是衛六那小子不依不饒追著我咬,撞上他真是晦氣,下回別讓我再和他呆一塊。」
「不過那鮫妓確實好看,整個楚國,也就咱們陛下的生母能與其一較高下了。」說罷,他大笑出聲,毫不掩藏的惡意和下流。
夏青聽到,唰地打開珠簾,冷冰冰看過去。
張善在旁邊人都嚇傻了:「陛、陛下。」他舌頭打結,心裡埋怨著燕小公子仗著太后寵愛,私底下真是什麼都敢說。
夏青壓著火氣,神色冷淡,轉頭問:「既然是燕穆和衛六一起鬧出的事,衛六呢?」
張善道汗涔涔:「衛六公子,應該跪在家中吧。」
夏青說:「把他召進宮來和燕穆跪一塊吧。」
張善:「啊?」
夏青手指放下了珠簾:「燕小公子一個人跪在這裡,孤不太放心。」
準確來說,這人有嘴,他不太放心。
張善:「啊?」
第12章 陵光(六)
有了第一次對付燕蘭渝的經驗,夏青從容不少。
坐在位子上,低頭眼睛看著自己半藏在袖子裡的手,把她的話當耳邊風,神遊天外。
樓觀雪的手挺好看的,不愧是金枝玉葉,從小養尊處優,白皙清瘦,骨節分明。
燕蘭渝坐風榻上,聲音輕細如煙,走過「懷念先祖」的流程,又說起自己的「用心良苦」,而後才到了「傳宗接代」。
反正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讓他寵幸妃子,為樓家延續血脈。
夏青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確定沒什麼重要信息後,就從靜心殿走了。
靜心殿地處偏僻,出去後是御花園。夏青還沒來得及欣賞好這亭台樓閣、假山流水,就先被一聲少女的驚呼給打斷。
「放高點,對,再放高點。」
聲音清脆曼妙如黃鶯動聽,隨著微風清竹飄過來,把夏青弄得一愣一愣的。
他偏頭問張善:「這是有人在放風箏?」
張善諂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