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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茶不是个爱较劲的,听了她这话便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跟着。天色渐渐暗了,走到下人房时,里面昏昏暗暗的猛然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们,饶是李小茶这种沉静的性子也不由汗毛直坚。
幸是李小茶很快想到,这靠门口的床铺上住的正是彩蝶,前日里她挨了打,这几日里一直躺在床上休息。因着有老忠头的事在先,行刑的妇人便不敢真个打她,怕再弄出条人命来。后来她伤得不轻不重的,上面还叫了个大夫来看了两眼。虽没用什么药,但还算是注意了一下,是以现在痛是痛的却不至于伤到筋骨。
甘大娘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啐了一口骂道:“作死啊,没事在这里吓人。”
彩蝶冷哼了一声,阴深说道:“连我都怕,要是老忠头找来,你不是连命都吓没来,哈哈哈。”
彩蝶笑得极为阴深,那哈哈的笑声响彻着黑夜像是索魂的女鬼一般,甘大娘不由的打了个激灵。
李小茶淡淡瞧着,说了句,“彩蝶姐姐,你的衣服开了。”
彩蝶低头一看,里衣挤到一边到露了大半香肩。她睡得多了,心里光想着仇恨,衣衫都忘记整理,现出这分浪荡模样来。她毕竟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羞耻什么的还是有的。被李小茶这么一说,忙缩到被里把衣衫系好。
李小茶打了个浅浅的哈欠,走到里面床铺里,准备爬上去睡了。甘大娘将她拽了过来,说道:“这几天你和我睡吧,兰子那娃这几天不舒服。”
李小茶想了想,兰子这几日里确实有些不舒服,从那天夜里偷偷摸摸的爬下床换了裤子后,就总是捂着肚子一脸羞涩的模样。李小茶问她怎么了,兰子低头闷着张红通的脸就是不说。日里也不再舀着冰冷的井水咕嘟咕嘟仰着脖子直灌。被甘大娘这么一提,李小茶到是想到,兰子莫不是来了葵水吧。
作为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李小茶知道的事似乎多了些。有时候李小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许是生病那年,哥哥李兴宝为了哄她,弄来太多书了。那些书李兴宝没全看完,到把她看成一副老学究模样。
来葵水的女人阳气弱容易招祟物,甘大娘是想到这点,才让李小茶和自己睡。李小茶心里明镜似的,也没说什么就抱着枕头移了过去。才睡进被子里,甘大娘拿了件大红的肚兜递给她。略有些支吾地说道,“你姐姐那边托着让帮忙做的,你换上试试。”
李小茶应了一声,接过来缩在被里换了。那肚兜的颜色虽然刺眼,穿在身上到是极舒服的。甘大娘的手艺极好,李小茶日里偷偷看过一眼,那针角衣边做得比裁缝店里还漂亮。如今穿在身上了,李小茶不由嘴角都弯了起来。
“穿着很舒服。”
“哼,也不想想是谁做的。”甘大娘那声哼里带着压不住的得意。
李小茶掩下笑意,窝进被子里睡了。甘大娘见她睡得安稳没有半分怕的样子,渐渐放下心来。那晚上甘大娘睡得尚好,李小茶听了一夜的呼噜声睡得勉强也能叫好,只是这一夜里,她总觉得后脊背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阴深深盯了她一夜。李小茶甚至在想,是不是这件辟邪的大红肚兜只挡了肚皮,没连着把后背也给挡住了?
这事李小茶不敢和甘大娘说,毕竟甘大娘已经很紧张了。第二天早上,李小茶在房子里叠被子时仍感觉到那双阴深深盯着后背的眼睛。李小茶不动声色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彩蝶一双布满血丝的血红眼睛。李小茶的小心肝突突急跳了一会儿,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她心想着,不管怎么着那是个活人,和个活人结了仇总比和冤魂结仇好应付。
因着老忠头的事不吉利,后院调动的事又拖了许多天。李小茶到不急着去前面四小姐院里。毕竟哪里都是做着下人,后院里再不济也没那多主子窜来窜去的要她磕头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