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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茶却不抬头,她趴在地上,“奴婢做错事了,请小姐责罚。”
“你做错什么了?我去,别奴婢奴婢的,你这个被封建思想谗害的榆木脑袋。你要敢他们一样,我,我,我灭了你!”薛四小姐愤恨地插着腰,一张白瓷瓷的娃娃脸愣是气得要喷出火来。
李小茶愣了一下,趴在地上的姿势不变,准备出口的话却变了变,“小姐,我昨天确实对二小姐不敬,请小姐责罚。”
薜四小姐听这话渐渐静下来,她坐到椅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不敬就不敬呗,过去道个歉。怎么着,你还想我M你啊。”
李小茶爬在地上,眉头不由抽了抽,这小姐果真是疯的。寻常人听到这话,不是该问,你做了什么了?这小姐到好,冲撞主子的事居然让她道个歉就想了结。她是愿意,薛二小姐又怎么会愿意,不然怎么会告到庆嫂子那里。
“我不想道歉,因为她说你是疯子。”
突然的一句话,让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空中有树叶飘落,商儿和窗下偷听的书语画语愣在那里,连呼哧生气的薛君慧也楞了。她们都很想听清刚才的话,“你是疯子”四个字从李小茶嘴里吐出来时,极其缓慢且字字清晰。可是她们仍像没听清一样,或者是不想、不愿意去听清。
李小茶偷偷抬头,瞧见薛四小姐木讷地没反应,于是又一次说道,“我听到二小姐说你是疯子,一时生气就没向她行礼,可是我不认为我有错,小姐要罚就罚吧。”
李小茶反复说着“你是疯子”四个字。这话书语画语不敢当面说,连二奶奶也不敢当真说出来。可是李小茶知道,她的使命就是让眼前这个主子认请现实。你是疯子,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当你是疯子。
看着今天的形势,李小茶突然想起嫦娟那日里告诫她的话,嫦娟说,“我们是奴,是依着主子活的。主子好,我们不一定好,主子不好,我们肯定更不好。你可知有句话叫主辱臣死。”
李小茶知道主辱臣死的意思,那说的是君主蒙受耻辱时,作臣子的就应当效忠而死。也可以说是主子受辱了,臣子就该死了。换到她们这里,还得加一种,就是主子受辱了,当奴仆的还不得被踩死。李小茶今天算是见识了,要不是她家主子突然威武了一把这会儿她估计和彩蝶一样躺着了。
可是这个脑袋不清的主子毕竟是靠不住的,要想臣不死,只能先让主子认清现实。她现在所做的就是这个。只是她这一出是兵行险招,一个不谨薛四小姐可能完全疯掉。是以,李小茶这种显少有表情的人都不由绷紧了脸。
薛四小姐的脸绷得更紧,还而绷着股子邪火正要往外冲,“法克,我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们全家疯子,你们全小区的疯子。老娘哪点疯了,你们才疯。我去!你们这个时代鬼才愿意来,上个厕所连个手纸都没有,居然让老娘用木片。以后老娘大姨妈来了是不是要用草灰啊。这里被子又硬又沉,没把老娘压死。满屋子女人就为一个男人争来抢去的,这么坑爹的生活还不如让老娘去死——”
李小茶听着她那一口一个癫狂的“老娘”,小心脏不由地跟着猛地颤了一下。她真切的觉得面前双目暴眦,满嘴胡话的薛四小姐比拿着鞭子的庆嫂子还可怕。她突然想到哥哥讲过鬼附身的故事,说是些年青漂亮的小姐身体里指不定潜伏着的是一只吞小孩的老鬼。
再听她这么“老娘”“老娘”地叫着,更觉着像是一只要发狂吃人的老鬼,李小茶又想到薛四小姐总说她像闺女,就对她比较好,该不会是因为就她最小肉最嫩,要唬了她把她吃了吧。
李小茶想着不由有些害怕,她怯怯地向后退了退。屋外偷听的几个也吓到了,书语画语吓得跌到窗下的水沟里,商儿吓得拿不住扫把,那把竹叶束的扫把“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也惊醒了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