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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隆武帝在南明諸統治者中是比較關心百姓的。為了減輕民間疾苦，

他施政的一個重點是整頓吏治，嚴懲貪污。規定&ldo;小貪必杖，大貪必殺&rdo;2。

監察御史吳春枝糾劾邵武通判陳主謨、古田知縣吳士燿、汀州知府王國冕貪

污虐民。他當即下旨：&ldo;各官贓私可恨，皆紗帽下虎狼也。若不嚴懲，民生

何賴？都著革了職，該撫速解來京，究問追贓充餉。&rdo;3當他聽說被清朝逼勒

剃頭的軍民往往遭到南明官軍誅殺時，特別下詔&ldo;有發為順民，無發為難民&rdo;

5，嚴禁不分青紅皂白地濫施屠戮。隆武元年七月，敕諭總兵何成吾曰：&ldo;兵

行所至，不可妄殺。有發為順民，無發為難民，此十字可切記也。&rdo;5史籍

記載，給事中張家玉監永勝伯鄭彩的軍隊進入江西，&ldo;時大清兵所至令民剃

發，而南軍遇無發者輒殺不問。難民因是多輸牛酒，為間導；南軍咫尺不得

虛實，餉、導俱絕。家玉設小牌，免死，給與難民，歡呼來歸者千百人&rdo;1。

這個政策同清廷的&ldo;留髮不留頭&rdo;形成鮮明的對照，顯然是更得人心的。

第四，朱聿鍵的個人品德在南明諸君中也是很罕見的。黃道周在一封信

里曾經描述了隆武帝的為人：&ldo;今上不飲酒，精吏事，洞達古今，想亦高、

光而下之所未見也。&rdo;2不少史籍中都說他喜歡讀書，無聲色犬馬之好。做了

皇帝之後，仍然自奉甚儉，敕諭云：&ldo;行宮中不許備辦金銀玉各器皿，止用

磁、瓦、銅、錫等件，並不許用錦繡、灑線、絨花，帳幔、被褥，止用尋常

布帛。件件俱從減省，成孤恬淡愛民至意，違者即以不忠不敬治罪。&rdo;3他身

穿土布黃袍，安貧若素。曾在隆武朝廷任職的錢秉鐙作《宮詞》六首，其一

云：&ldo;內使承恩新置機，詔傳大布織龍衣。六宮羅綺無人著，敕與無戎繡將

旗。&rdo;其四云：&ldo;旌旗十萬護乘輿，二聖軍中共起居。長信宮人騎馬出，從

龍祗有五車書。&rdo;詩前有序云：&ldo;比聞宮中蔬布辛勤如一日也，北狩之禍，

天乎，人乎，追思往事，令人痛絕。&rdo;4

上面談到的四點都說明朱聿鍵銳意恢復，頗有中興之主的氣概。南明滅

4 《思文大紀》卷三。

1 《思文大紀》卷四。

2 《思文大紀》卷三。

3 《思文大紀》卷三。

5 邵廷寀《東南紀事》卷一。

1 邵廷寀《東南紀事》卷一。

2 黃道周《與楊伯祥書》，見楊廷麟《楊忠節公遺集》卷六。

3 《思文大紀》卷二。

4 錢秉鐙《藏山閣詩存》卷五《生還集》。

亡以後，有一些遺民甚至認為留都立國之時就應該效法東漢光武帝不考慮親

疏，徑直以朱聿鍵繼統。然而歷史過程不能悔棋，明朝的制度和1644 年夏的

局面都絕不允許鳳陽高牆（皇室監獄）中被囚的&ldo;唐庶人&rdo;當皇帝。即便在

他被擁上帝位之後，號召力也不很大。朱聿鍵自知以遠藩子孫入繼大統事屬

偶然，必然出現爭議。為了取得南明各地宗藩官紳的承認，不得不耍弄權術。

例如，魯監國朱以海是同他爭奪帝位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