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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对自己极其客气,但却又犯了直呼红姑别名的忌讳,按理应该责打一番的,但那女子只是若有所思的瞧着她道:“你想见红姑?”
“是的。”不知为何,林浣看来,在眼前这女子这里,并不需要太过谨慎:“小女子孤苦无依,蒙府中垂怜收纳,如今大病痊愈,不敢再借故偷懒,故想恳请红姑让我到府中听差。”
尽管她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那女子却并没有即刻回答,她不知道,对方正在为自己的命运惋惜——知晓了代嫁这么大的事情却又不能去往北辽,等待着她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那女子皱了皱眉,忽然眼前一亮,和气道:“你都会干什么?”
林浣一听有门,不禁沉声答道:“小女子会吹箫。”
那侍女最讨厌的人有两种,一种就是像大多市井女子一般,拍胸脯打包票的满口豪气道,小女子身无所长,但能吃苦耐劳,什么粗活儿都能干;另一种则看似温文尔雅、含羞带怯,却除了一张水灵的面皮之外别无所长。
照她看来,林浣显然已经没有了第二种女子的资本,而她的回答,也并不带任何吹嘘的成份,便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愿意在此吹奏一曲吗?”
尽管不清楚她为何没有如同自己预想的那样,承诺在红姑面前代为请求,但林浣还是依言拿出怀中的竹箫,放到唇边幽幽的吹奏起来。
这种时候,她自然没有心情去吹奏那风花雪月的《凤求凰》,此时她吹的,便是被后世誉为十大古曲之一的《梅花三弄》,此曲又名《梅花引》、《玉妃引》,是林老头请来那位老师最喜欢的曲子。当时学这曲子,完全是为了所谓的培养高雅格调,没想到,如今却将要成她维持生计的一门手艺。
时至今日,经历了死而复生以及多次的生死别离,再次奏起这首曲子,林浣竟有了几许恍然若梦的感觉。
一曲终了,那女子眼中流露出一抹意犹未尽的意思,正呆怔间,忽闻旁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击掌声,忙对林浣笑道:“还不见过总管大人!”
说完,俩人齐齐上前深深一福,口中呼道:“见过总管大人!”
“免礼,免礼——”那总管虽然一如既往的戴着纱帽,语气却是异常的温和,言语之间且带着几分真诚赞赏之意:“这位姑娘奏的曲子意境优美巧妙,却是闻所未闻,不知是何人所作?”很自然的,他便将话题带到了林浣身上。
“小女子不知总管驾到,一时有所感悟,便吹奏起此调,不想惊扰了大人,还请总管大人恕罪!”林浣表现得虽是极为恭敬,言语之间却是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听她这么一说,那总管显得极为惊讶:“听姑娘的意思,这曲子并非旁人所作,而是姑娘情之所至,随心奏来?”
“正是。”一旦清楚自己所处之地并非历史中的任何朝代,林浣撒起谎来便更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姑娘真是世间少有的奇才啊!”那总管叹息一声,笑问道:“这位姑娘可是礼乐班中的人?”
见他转过脸来对着自己,那侍女忙应道:“我也是方才经她自荐才知她有如此天赋,正打算去禀报红姑,将这位姑娘妥善安排……”她没有直接说明林浣此时的身份,其中的厉害关系,想来在场的人都能揣测到个七八分吧!
“嗯,你即刻便将这姑娘带去交予礼乐班的管事,就说是我说的,红姑那边,我自会与她说明。”那总管貌似不经意的说,口吻却是完全的不容置疑。
“是——”那侍女垂首一福,心中松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悄悄的斜睨了林浣一眼,见她面纱之外的双眼竟是波澜不惊,心中暗暗称奇。
“谢总管大人抬爱!”林浣盈盈一福,便转身随着那侍女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