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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位先生，很快就成為王柬芝的黨羽。今晚上王柬芝宴請的客人，就是這兩位人物。

王柬芝和兩位教員已經吃喝了好一陣子，每人臉上紅油油的，眼睛象夏天隔了夜的死魚的眼睛‐‐紅紫紫的。

王柬芝這時轉過身來，細眯著左眼，向對面那個脖子已喝紅、身穿黑馬褂的一位說：

&ldo;老呂，你好些了。可是還要注意，一定要做到愛學生，不打不罵，要學生家長滿意才行。&rdo;

&ldo;唉!&rdo;呂錫鉛委屈地嘆息著，搖搖紫紅的大驢頭，&ldo;柬芝，你不知道，這些窮小子真氣死人，什麼抗日呀，抓漢奸哪，在早先時候，我早打扁他們了。嚇，特別是馮德強這伙小子!&rdo;

說完仰起脖子喝口大酒，仿佛在吞下他恨的人似的。

&ldo;不，呂先生!&rdo;那個鑲著金牙的年青人，瞪著一雙小綠豆眼，討好地看看王柬芝：&ldo;柬芝兄說的對，他們得勢的日子不會長，將來有那末一天，我宮少尼……&rdo;他把手用力舉起，狠狠地攥著黃瘦的條條青筋的拳頭，放下時卻很輕。&ldo;老呂，少喝點吧，不要醉了。&rdo;王柬芝說，&ldo;明天回家再和萬守普碰碰頭，看看他們的情形……&rdo;

噹啷一聲，呂錫鉛的酒杯掉到炕上，把王柬芝嚇了一跳。

呂錫鉛瞪起血紅的眼睛，兇狠地叫道：

&ldo;夠……夠啦!我不去!我不去求他這個國民黨的紅人!&rdo;

&ldo;老呂，你醉了怎的?&rdo;王柬芝有些吃驚。

&ldo;我……我沒醉。我人醉心不醉……&rdo;他說著抓起酒壺又往口裡倒，宮少尼忙奪下酒壺：

&ldo;呂先生，你……&rdo;

&ldo;好，你們不給我喝我就不喝，我不喝你們的臊尿水，你們也別想叫我去拉磨……我，我命苦啊……&rdo;他忽然大哭起來，哭得又是鼻涕又是淚，不管王柬芝和宮少尼如何阻攔，他都不聽，嗚嗚咽咽地說下去：

&ldo;我是狗，就只能給人家顛顛跑跑。嘿嘿!我呂大頭前些年也在人前站過，衙門裡誰不知道我呂書記!我一桿筆一張紙，誰想打贏官司不給個百兒八十塊的喲!唉，侖他姥姥，縣太爺的小舅子要來，就把我一腳踢開了。

&ldo;守普，萬守普!當初要我加入國民黨的時候，他吹噓的多好聽啊!什麼蔣總統的嫡系呀，能升官發財呀……他姥姥的，我丟了差事去找他，他不唯不幫忙，反倒六親不認了。你們又要我幹什麼?我不干!我呂大頭什麼也不幹了……&rdo;

&ldo;你住口!&rdo;王柬芝可氣炸了，用力猛擊桌子，那盤盤碟碟都跳了起來。

呂錫鉛猛吃一驚，頭腦有些清醒，朦朧著淚眼看著王柬芝那猙獰的凶象，臉上立刻現出恐懼的表情。他象膽小的人闖下大禍似的木呆呆地等候著就要來臨的惡果。但是王柬芝瞅了瞅他，臉上現出緩和的神氣，親昵地對他說：

&ldo;老呂，以後可不要喝這末多酒啦!要是在這上面壞了事，那可太不值得了!我知道，你近幾年很受委屈，可誰沒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幸呢!拿我來說吧，為什麼城市不住，那樣的榮華不享，來到這荒山溝里呢?我受的教育、我的地位不比你高嗎?這就叫大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