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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跟媽媽,跟你。&rdo;嫚子緊抱著母親的脖子喃喃著。
&ldo;對啦,就是俺嫚聽話,等大了俺閨女再去。&rdo;她又對德強說:
&ldo;行啦,別再吵吵啦。人家幹部不答應你,來家向俺娘們發什麼火呀?俺們有什麼法子呢?哦,你姐吶?&rdo;
德強憋了一肚子氣,秀子還在用手指摸臉腮羞他,加上母親這一說,就沒好氣地回答:
&ldo;我不知道……&rdo;沒說完,就委屈得掉眼淚了。
母親輕輕拍一下秀子的頭,瞅她一眼,把孩子給她抱著。
母親的心被兒子的難過打動了,她走到他身邊安慰說:
&ldo;德強,快把淚擦乾!你弟、妹看著笑你啦。你這孩子,平常就是淚少,這時怎麼就多啦?別哭啦,等過幾年你長大了,再去還不是一樣?&rdo;
德強抽搐著嘴唇,說:
&ldo;媽,等我長大了,還有鬼子打嗎?那時鬼子早死光啦!&rdo;
這話可把母親問住了:&ldo;真的,鬼子能待那末久嗎?&rdo;她心裡想。接著對兒子說:
&ldo;好吧,去包點乾糧拿著。我去跟姜同志說說,一定叫你去。&rdo;
&ldo;媽,真的?!&rdo;
母親注視著兒子還掛著淚珠的驚喜笑臉,她微微地可是斷然地點了點頭。
母親走到南屋門口,被裡面的說話聲止住了腳。她沒感到自己是站在及腿肚子深的雪地里,沒理會那風雪掀扯著她的衣服,吹打她的臉,撕揪她的頭髮。
&ldo;……不,秀娟!你該好好想想。就算你能行,可是大娘誰照顧呢?這末多的孩子,她身子又不好,冰天雪地的,怎麼能行呢?&rdo;這是姜永泉那低沉懇切的聲音。在母親聽來,是那末親切和動心。
&ldo;姜同志,你也該為俺想想,我是共產黨員,能落後嗎?不該拿槍桿子去打鬼子嗎?&rdo;是娟子那激動的帶點男音的聲音。母親聽著心裡一熱一酸。
&ldo;這不算落後。打敵人不光是拿槍桿子,你可以幫助村里工作呀!&rdo;
&ldo;村裡有德順爺和玉秋、蘭子他們就行了。姜同志,我不是不疼俺媽,她是需要幫忙。可是他們也可以照顧些呀!再說,還有俺大兄弟呢。&rdo;
沉默了一會,顯然姜永泉有些被說動了:
&ldo;大娘她願意不呢?&rdo;
&ldo;我想,她……&rdo;
&ldo;我願意。去吧!&rdo;母親一面說著走進門來。
母親見女兒坐在炕沿上,低著頭,手在撫弄著從肩上彎過來的那根又粗又黑又長的辮子上的紅頭繩。姜永泉在地上來回地溜達著,一隻手習慣地撂起黑灰色的棉袍子,插在口袋裡。
母親的突然到來和果斷的話語,使他們吃了一驚。姜永泉忙迎上去,很激動地說:
&ldo;大娘!&rdo;
娟子驀地抬起頭來,把辮子向身後一甩,一見母親,不知怎的,象害羞又象受了委屈似的紅了臉,她那雙明媚黑亮的大眼睛,濕漉漉水汪汪的象兩池澄清的沙底小湖。她趴在母親的跟前,兩臂摟著母親的臂膀,急促地叫道:
&ldo;媽!你……&rdo;
母親在門外聽著他們的對話,埋在雪裡的雙腳凍麻了,身上被風吹得沒有一點熱氣了,頭髮象堆亂草,‐‐這些她都沒覺得。聽著姜永泉對她